索千鏡點點頭,說:“周黎本來已經(jīng)退出了定周之戰(zhàn),被暫時軟禁在禁宮內(nèi),是有一日被周泰身邊的侍衛(wèi)重傷的,聽聞周泰傷心欲絕,當(dāng)場殺了那侍衛(wèi),但最后依舊沒有宣醫(yī)官救周黎?!?/p>
“再者,徐雍死后,周泰無人可用,很快落了下風(fēng),周畹一路勢如破竹,進(jìn)入進(jìn)宮,當(dāng)眾殺了周泰,定周皇位垂手可得?!?/p>
殷上道:“但她沒拿?!?/p>
索千鏡點點頭,說:“永載帝一脈全滅,溪狄王董紹昌聽聞此狀,嚇得魂飛魄散,連下數(shù)十道詔令讓周畹回去?!?/p>
殷上說:“雖說此番皇位空懸,但除了溪狄外,其他各國也是虎視眈眈,這個位置現(xiàn)下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拿了都是眾矢之的。”
索千鏡說:“對,但周畹顯然也不想要這個皇位,起碼現(xiàn)在不想要,她不知從哪尋了個八歲的孩子,聲稱是先儲君的遺腹子,扶其登基了?!?/p>
殷上問:“先儲君?是被永載帝鴆殺的先太子?”
索千鏡道:“對,就是永載帝奪嫡時鴆殺的兄長,周畹的母家表哥周異?!?/p>
殷上思忖半晌,道:“那如今定周是誰掌權(quán)?”
索千鏡道:“尚書臺左丞蘇玉全?!?/p>
殷上皺眉,說:“此人是先太子母家的人?”
索千鏡道:“是,先太子周異母親蘇玉會原為皇后,在永載帝奪嫡之后就出家了,蘇玉全正是這位蘇后的同胞弟弟,也算是周畹的舅舅?!?/p>
殷上道:“我記得永載帝奪嫡之后,蘇家一直被打壓,蘇玉全官職也不高,現(xiàn)如今倒是熬出頭了?!?/p>
索千鏡道:“不僅是他,周畹父親也把持了朝堂,他原為定周宗室子,此番更是名正言順了?!?/p>
殷上笑了笑,道:“那也就是說,她雖未坐上皇位,可已經(jīng)實際掌權(quán)了?”
索千鏡點頭肯定,但又道:“雖是如此,但定周早就是強弩之末,一副空殼,從上至下蠹蟲叢生,不堪一擊,就算是掌權(quán),也辦不出什么事來?!?/p>
殷上道:“不需要辦出什么事來,有個名頭便是名正言順,”她飲了一口熱茶,道:“定周皇權(quán)名存實亡,十五國一盤散沙,如今,誰能站到那個位置上,那個位置便是誰的。”
索千鏡道:“現(xiàn)下奪權(quán)意圖最為明顯的便是令茲?!?/p>
殷上道:“他第一個要對付的是東沛,東沛又橫亙在月支與令茲之間,東沛若亡,月支也是唇亡齒寒?!?/p>
聞言,索千鏡眉頭微蹙,道:“是,然令茲二王卿湛盧真是個將才,他若率兵,幾乎不敗,東沛兇多吉少,月支也是岌岌可危?!?/p>
默然幾息,殷上轉(zhuǎn)而道:“其實,周畹志不在皇位,”她指尖輕點桌面,面容也更為嚴(yán)肅:“她寧愿身受重傷也要殺永載帝一脈,歸根結(jié)底是為了給周異報仇,仇怨已了,她也只是勉強維持著定周的運轉(zhuǎn),只待有人向前一步,她便會立刻收手?!?/p>
她繼續(xù)說:“如今,便是看誰更沉不住氣,先當(dāng)這根出頭的椽子。”
索千鏡與她對視,目光沉沉,好半晌,才道:“令茲?!?/p>
“對,”殷上笑了笑,說:“他們在明,我們在暗,除了月支之外,我不日便會去往溪狄,與周畹、周相尋談判?!?/p>
索千鏡問:“那東沛,我們要支援嗎?”
殷上搖頭,說:“湛盧真是個將才,但他投胎投的不好,他長兄湛盧博剛愎自用,乖戾善妒,父親令茲王好色成性,荒淫無道,與其正面對抗,不如先讓他們吃一口,長長他們的傲氣,此后甚至無需我們做推手,他們自有內(nèi)亂無數(shù),”她頓了頓,指尖在杯沿緩慢地繞了一圈,才道:“更何況,東沛那些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索千鏡點頭,說:“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
殷上道:“整合軍隊,穩(wěn)固朝堂,拿下世子之位。”
聞言,索千鏡說:“冊封儀典將近,但父親并未言明誰為世子?!?/p>
殷上笑了笑,看看她,又看看索千鈺,道:“是誰都好,我都信任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