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招了招手,說:“進來吧?!?/p>
得到回應,索千鈺便快速穿過垂花門,一溜煙跑到了她身旁,和她一起坐在臺階上。
殷上問:“你的侍從呢?你過來他知道嗎?”
索千鈺還小,聲音也奶聲奶氣的:“知道,我和他說我來找你,他說他知道了。”
殷上問說:“又想家了么?”
索千鈺點點頭,說:“想我爹,想我娘……”他頓了頓,又說:“想童姑姑給我做的荷葉糯米糕?!?/p>
殷上笑了笑,問:“你沒有兄弟姐妹嗎?”
索千鈺想了想,說:“好像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姐姐?!?/p>
殷上問:“什么叫好像?”
索千鈺道:“因為我爹說那不算我弟弟,也不算我姐姐?!?/p>
殷上想了想,月支王確實有不少侍君,想來他和他的姐姐弟弟都不是一個父親。
索千鈺又問:“那你呢,姐姐,你有兄弟姐妹嗎?”
殷上說:“我和你一樣,也有一個弟弟,一個姐姐?!?/p>
索千鈺皺著眉頭苦惱地說:“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離開家的嗎?”
殷上頓了頓,說:“……不全是?!?/p>
索千鈺有些懵懂地抿了抿嘴巴,兀自低頭思考去了。
……
直到吃完飯,殷上才命晉呈頤把索千鈺送回去,有了個能說上話的姐姐,他情緒也不再那么低落,稍微高興了一些。
到了璞蘭臺,林泊玉也不再和她睡,而是和晉呈頤一左一右睡在耳房內(nèi),輪流守夜,方便保護、照顧她。
林泊玉服侍她洗漱完畢上床,又把被子掩好,拉起帷幔,才道:“好好睡一覺吧,殿下,不要想太多?!?/p>
殷上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p>
林泊玉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輕手輕腳地轉身離去了。
然而過了半個時辰,殷上卻依舊睡不著。
她只好爬起來,披上披風,照舊坐到窗前,打開窗看著月亮。
月光清澈,如水一般鋪散在大地上,這一輪清輝,便是她此時唯一和家人共同擁有的東西。
故鄉(xiāng)歸去已千里,她又何年才能歸家。
想起今日看到的高屋大殿,玉階金柱,那些高大的官員,只聽見聲音卻沒有看見面容的永載帝,被叫抬頭的江遺雪……
江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