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霧靄深,太陽躲在云后,驅(qū)不散咸濕的海風裹挾著的刺骨冷意。攻叼著煙,曲著一條長腿坐在臺階上,他捉著受的手,掌心暈開了護手霜,慢慢地抹在受的手指上。
受的手指細瘦修長,不禁凍,冷冰冰的泛著紅。剛進來的時候生凍瘡,十指紅腫,--雙彈鋼琴似的手生生腫得根根又紅又燙,后來才見好。
攻笑話受,說他血也是冷的,不然怎么年輕人,手能冷成這個樣子。
受瞥他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
臨了,攻說,這陣子做什么都不要一個人,和我一起,或者讓他們幾個跟你一起。
受垂下眼睛,看著攻揉搓著他指縫的手指攻撓了撓指腹,才將手收了回去,空氣里彌漫著清淡的護手霜的香味。
受不咸不淡道,顧好你自己吧。
攻說,一個馮平我還不放心上。
受譏諷道,有一個馮平就會有第二,第三個,你能解決幾個
攻一下子笑了起來,湊過去,很不要臉地說,哎呀,乖乖,擔心我啊。
受冷冷道,擔心個屁。
哪天你完了我只會踩上一腳。他說。
攻嘖了聲,嘆氣,乖乖,這話太傷人了。他抬起眼睛,目光越過受的肩膀,遠遠的,就見遠處小白樓的二樓窗戶口,典獄長靠在窗邊,正看著他們。
典獄長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沖他笑了一下。
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二人遙遙對視著。攻抬手捏了捏受的耳垂,不著痕跡地直接將煙按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