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說的,他已經(jīng)懶得解釋。
他沒殺過鳥,那只鳥本來就被車碾得體無完膚,連內(nèi)臟都被扯了出來,就著還新鮮的黏稠液體躺在當時他們住的房子門口。
當時張盛經(jīng)常切完水果不洗刀,就放在那,一會兒就有蟲子爬,現(xiàn)在久了都已經(jīng)生銹了。他出門就著廚余垃圾一起丟掉的時候沒走兩步就感覺像踩到了一只蟑螂,腳下感覺又脆又有點綿。鐘雨低頭看向了鞋底壓著的已經(jīng)辨認不出原本顏色的鳥的尸體,他面無表情地蹲了下來,觀察了一會兒它已經(jīng)差不多已經(jīng)碎掉的翅膀,和張開嘴像是生前痛苦的叫喊。
他沒由來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車禍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鐘雨把垃圾袋和水果刀放在了地上,最后撿起了起了鳥的尸體,那些翻掉在外面的臟器順著垂了下來,還沒完全凝固的血液也跟著向下淌,就連刀和手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紅色。
他撿起來的時候又看了一遍這只鳥,最后還是用手闔上了它張開的嘴巴,起碼看起來死的不太痛苦。
“操。。。。。。。。。你他媽在干啥?你殺的?”張盛剛和朋友散伙,邊吃著串邊往家走,就看到鐘雨拎著鳥的尸體,腳下還有粘著血的水果刀和黑色的垃圾袋,在看到掛到外面的那些腸子時,他沒忍住發(fā)出了干嘔,“嘔————”
鐘雨淡淡地移過視線:“沒有,出來就在這了。”
“你他媽騙傻逼呢?”
張盛從見他第一面就不喜歡他,只覺得鐘雨氣質(zhì)陰郁,對什么都冷冰冰的,也基本不主動和人交流,和大部分同齡人都顯得不一樣,更像個怪胎?,F(xiàn)在他能做出這種事張盛倒是也并不奇怪,他這種性格反社會的多了去了,而且正常人看到整個爆開的尸體,不管是什么動物,都是惡心得不行,或則嫌惡地拿掃把掃了,只有鐘雨還他媽面無表情地拎手上,張盛只覺得又刷新了對這個怪胎的認知,
張盛看著這個畫面都覺得渾身不適,一邊干嘔一邊把還沒吃完的串直接扔在了路邊:“回去別他媽碰我東西,惡心死了,操?!?/p>
如果不是張盛再提這件事,他甚至都想不起這只鳥死時的樣子了。
他把頭發(fā)擦干后躺上床,把手機打開開始搜索邊陽說的兩周后的比賽,順便看了眼場地和時間,以及那些選手的微博。最后他重新?lián)Q成了視頻軟件開始搜索這次打野的那個選手之前的比賽開始看了起來。
任何一個真正熱愛這款游戲的人,競技這件事都足以讓他們熱血沸騰,鐘雨看著屏幕裏精彩的操作和那些對線,想起了自己當時為什么會入坑這款游戲,以及邊陽第一次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鐘雨盯著屏幕難得的有些入神,直到任務(wù)欄上跳出了一條消息————是邊陽發(fā)來的語音。
鐘雨立馬點開了語音,邊陽似乎是在刷牙,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回去了沒?”
在家了,怎么了?
邊陽那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滿,鐘雨能聽出他第二條語音裏的不悅:“有的人半夜去買鹵菜唄。”
意思很明顯了,邊陽就是單純關(guān)心他這么晚了現(xiàn)在到家了沒有。
鐘雨曲起了腿,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兩個東西能讓他的心變得滾燙,那就是邊陽和電子競技。
要走的前一天,邊陽突然興高采烈地給他說許止也去,王世旦本來也想翹課一起的,結(jié)果因為那天打電話被他媽聽到了,直接當場斷送了他這個夢。
鐘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的不悅翻涌地越來越高,不過他沒什么可以阻攔的:“好?!?/p>
掛掉電話后,他想了一下還是要和張玉蘭說一聲,即便她并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