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放地上踢給我,我就把刀放下。”邊濤抹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顯然對鐘雨不信任,“要是讓我知道這裏面沒錢你就完了?!?/p>
鐘雨走過去把卡放地上后,踢到了邊濤的腳邊,視線陰沈:“說話算話?!?/p>
“不準報警,不準給別人說,不準動手?!边厺戎y行卡,握著刀枯瘦的手又朝邊陽抵近了一些,“不然今天誰都別想活著走出去?!?/p>
邊陽被刀抵著肩胛骨,他雙眼通紅,屏住了呼吸,趁著邊濤蹲下身去撿銀行卡的時候,他猛然回頭抄起柜子上的一個飾品就要往邊濤身上砸,只是邊濤正好轉(zhuǎn)過了頭,準備躲避的一瞬間還是被劃傷了臉頰。
“你他媽當我說的話放屁是不是?”邊濤摸了摸臉上滲出的血,還好他余光看著,知道邊陽不會老實,“是你給的契機動手啊,邊陽?!?/p>
“你拿錢你他媽配嗎?”
“我不配嗎?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曾經(jīng)上班賺錢的時候你媽有工作過嗎?我他媽因為誰開始賭博的?所有的擔子都是我一個人挑著,你只知道享受你當時私立學校的教育,享受所有最好的,出了事你們幫過什么忙?!”
“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念著你高考,在這給你們當孫子!”邊濤大吼了出來,“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走錯路了要看病,你們卻都想要我死!”
邊濤瘋了一般地咆哮,整個人因為情緒激動開始狂咳,刺得邊陽心口開始泛血。
“是,都是我的錯,那現(xiàn)在他媽就一起去死吧!”
邊濤紅著眼舉著刀就往邊陽的身上砍去,邊陽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拿手去擋,結(jié)果手臂上立馬就傳來尖銳至極的疼痛,清晰到甚至能感受到到刀刃裹進皮膚的過程。
他的手臂上都是曾經(jīng)替邊濤受過的傷,沒想到現(xiàn)在又多了一刀,這一刀卻是邊濤親自砍下的。
邊陽腦子已經(jīng)被疼痛刺激到神經(jīng)末梢都在狂跳,只是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聽到“嘭”地一聲,他抬起頭看到鐘雨冷著一張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拿起板凳朝邊濤頭部直直砸了過去,邊濤往后退了幾步,隨后無意識地整個人向后仰去,倒地的那一瞬間后腦勺還撞到了客廳的桌角。
即使男人躺在地上已經(jīng)沒有動彈,他仍然在用椅子角死命地往他肚子上砸,像是仇恨被點燃后要燒到灰飛煙滅。鐘雨一張臉看起來十分漠然,但是做出的行為卻和現(xiàn)在的神情毫不相符,就像是一個冷靜卻又狂暴的殺人狂。
外面的狂風暴雨聲遮掩著屋裏所發(fā)生的一切,對比起外面的地動山搖,室內(nèi)卻彌漫著詭異的平靜。
鐘雨淡漠地放下了板凳,他正準備上前去看邊陽的傷勢,卻看到男生瞪大了眼睛,突然沖了上來,抓著邊濤的手臂開始搖晃。
邊濤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邊陽呼吸都窒住了,一瞬間甚至感受不到手臂上刺骨的痛意。他顫抖著伸出手靠近了邊濤的人中,卻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jīng)沒有鼻息了。
“邊陽……。”
“別過來?!边呹柕穆曇袈犉饋砥v不堪還帶了一絲顫抖,他連頭都沒有抬起來,“走?!?/p>
鐘雨握緊了拳頭停在了原地。
“我讓你走,你聽不懂?”
“我只是不想讓他傷害你?!?/p>
鐘雨理解不了邊陽對他父親的覆雜感情,他只知道邊濤在那一刻非常明顯的動了殺心,在看到邊陽手臂上血冒出來的一瞬間,他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甚至沒有任何思考,身體只遵循本能地去保護邊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