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陽的媽媽是個看起來很溫柔漂亮的女性,鐘雨在她身上第一次對母親這兩個字有了具象的概念。
她把家裏收拾得井然有序,植物被養(yǎng)育得很好,對大家也都很照顧。她看著沒有這個小鎮(zhèn)的市井氣,眉眼仔細看和邊陽有些相似,不過邊陽的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
他發(fā)現(xiàn)在周怡春面前的邊陽和平時的他就像兩個人,周怡春面前的邊陽是柔和的,懂事的,斂起鋒芒的。
“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周怡春望著鐘雨挑得很是含蓄的樣子,有些在意地問道。
鐘雨被人一問還沒反應過來:“吃得慣。”
“好吃啊周阿姨?!痹S止說著就塞了一大塊肉在嘴裏,嘴角還有點油汪汪的。
周怡春笑了出來:“你們是同班同學嗎?”
“我高一的?!?/p>
“哦,小一屆啊?!敝茆狐c了點頭,隨后看到鐘雨手上淺淺的疤痕沒忍住開了口,“這是怎么弄的?”
鐘雨皮膚本來就有點病態(tài)的蒼白,雖然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不過留下的疤痕看著還是比一般人顯眼。周怡春覺得鐘雨很安靜內(nèi)向,看著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冷淡,不像是和邊陽他們一樣喜歡在外面惹事的類型。
“不小心磕到的?!辩娪陹吡艘谎蹧]說實話。
“說起來阿姨,為什么陽哥不穿短袖啊?!痹S止嘴裏還包著一大口飯就迫不及待開口,“我夏天從沒看到過他穿短袖,感覺再熱他都套著件長袖外套?!?/p>
“我每次問他,他都說不熱。”
邊陽在下面輕輕踹了一腳許止:“你管我穿不穿,我就是不熱?!?/p>
許止吃痛地叫了一聲:“你每次打球那個汗都快把外套都打濕了,你說不熱?”
鐘雨想起了上次看見邊陽挽起袖子時那些蜿蜒可怖的疤痕,他敏感地註意到周怡春沈默了一秒,接著才笑了出來:“他怕曬黑吧,這邊紫外線很強。”
許止其實也不是真的多在意這個問題,他揶揄地瞟了一眼邊陽:“喲,陽哥還背著做防曬?!?/p>
話音剛落,就被邊陽在桌下一個膝蓋直擊大腿。
幾個人吃完后許止賴在邊陽家又開始打手游,鐘雨從來沒有在別人家裏呆過,他幫周怡春洗了碗后就打算回去,結果卻被周怡春勸住留了下來讓他多玩一會兒再走。
“你是怎么認識邊陽的?。俊敝茆耗门磷影咽植粮蓛艮D過了身,鐘雨能看到她扭頭時衣領后露出的像被縫過的疤痕,“感覺你看著不像會和他們一起玩的。”
“打游戲。”鐘雨思考了一下?lián)Q了個保守的說法,他不覺得邊陽會給周怡春提那些事。
周怡春明顯很意外他打游戲:“哦你也玩嗎,不過都高中了你們還是以學習為重比較好?!毕袷窍肫鹆诉呹?,她又嘆了口氣,“邊陽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了,但是希望他別把你也帶歪了?!?/p>
“不會?!辩娪觐D了頓又重新開口,“他很好?!?/p>
周怡春倒是很意外能從別人嘴裏聽到對邊陽這么高的評價,畢竟平時不是被請家長就是別人家長找上門來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聞言輕輕笑了出來,不過聽著明顯泛著苦意:“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