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了?!?/p>
兩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雨點敲打著傘面,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走了一段,黎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輕輕“啊”了一聲,懊惱地拍了拍額頭:“謝云嘗有本習(xí)題冊還在我這兒呢!之前借來對答案,現(xiàn)在才想起來忘還了?!彼齻?cè)過頭,看向謝渝汐,“你明天要是還去實驗樓,幫我還給他唄?”
“可以啊。不過……”她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博學(xué)樓過去不是更近嗎,你不想親自去一趟嘛?”
“不了不了!”黎雨連忙搖頭,“那邊全是熟人,我要是突然跑過去,指不定被他們怎么起哄呢。煩死了,我才不要。”她撇撇嘴,隨即又笑起來,語氣輕快,“但你不一樣啊,你是初中部的,臉生,沒人會說你的,就幫我這個忙嘛!”
“好吧?!敝x渝汐點點頭,這個理由很充分。
“謝啦!”黎雨把手里提著的一個塑料袋塞到謝渝汐手里,“這是我今天路過水果店買的,特別新鮮特別甜,你嘗嘗。要是吃不完,明天可以順帶拿幾個給你哥,就當(dāng)是犒勞他了?!?/p>
謝渝汐低頭一看,里面是幾個飽滿圓潤、色澤金黃的橙子,隔著袋子都能聞到一股清新微甜的果香。
她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些,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和袋子傳來的微涼觸感,目光在那金燦燦的果實上停留了好幾秒,眼底似有思緒流轉(zhuǎn)。
哥哥競賽集訓(xùn)如此辛苦,自己是不是……也該送一些慰問呢?
暖黃的光暈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拉長了兩人的身影。謝渝汐低頭看著手里的橙子,又回頭望了眼學(xué)校的方向,實驗樓的輪廓在雨幕中變得模糊。
那份小小的悸動與關(guān)切,如同秋雨浸潤的夜色,無聲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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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樓的氛圍隨著聯(lián)賽臨近愈發(fā)凝重??諝庵袕浡垙堄湍旌系臍庀?,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與低聲討論的嗡嗡聲交織不絕。
然而,在這片高度緊張的備考氛圍里,卻有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許穆不知是第幾次抱著水杯從走廊飄過,每路過一個教室便停下來瞟一眼,有時還若無其事地進去逛一圈,一開始大家還覺得奇怪,久了也習(xí)以為常。
“許少,又來巡查???”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涼涼地吐槽,“您這頻率,比教導(dǎo)主任還勤快,怎么,屁股長刺了坐不?。俊?/p>
許穆腳步一頓,故作瀟灑地捋了捋頭發(fā):“你懂什么?這叫勞逸結(jié)合!高強度學(xué)習(xí)需要適時放松,才能保持最佳狀態(tài),懂不懂什么叫科學(xué)?”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如探照燈般,飛快地掠過教室里埋頭刷題的陌生面孔。
“許少,您這‘逸’的方向有點偏了吧?”另一個男生嗤笑一聲,眼神促狹,“每次都跑去女生堆溜達,是不是看上哪個班花了?要不要我?guī)湍氵f個情書?”
“滾蛋!”許穆沒好氣地回懟,“我去呼吸新鮮空氣不行啊?那邊窗戶大!”他梗著脖子辯解,耳根子卻可疑地紅了。
“新鮮空氣?”眼鏡男嗤笑一聲,推了推鏡架,“騙哥幾個可以,別把自己給騙了,怕不是對哪個妹子念念不忘,跑來求偶遇了吧?”
周圍的男生聞言都低聲哄笑起來,夾雜著“許少思春了”“發(fā)騷了”之類的打趣。
許穆被戳中心事,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地抓起一本練習(xí)冊作勢要砸眼鏡男:“去去去!做你的題,少管閑事!老子樂意!”他嘴硬著,心里卻越來越?jīng)]底。
連續(xù)三天的巡視毫無收獲,連個相似的影子都沒看到。競賽班就這么大點地方,女生更是屈指可數(shù),他都快把每張臉刻在腦子里了,沒有一張能對上號。
難道……那天真的只是一場過于逼真的夢?被疲憊催生出來的幻覺?
這個念頭讓他有點沮喪,兜了一圈又坐回座位,對著攤開的試卷發(fā)呆。
突然,他腦子里靈光一閃,猛地一拍桌子:“對了!”
周圍的同學(xué)被他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