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慢條斯理地?fù)哿藫坌淇诘幕?,抬眼,目光筆直地迎上陳建東那雙盛滿算計(jì)和怒火的眼。
“我說父親,您這帽子扣得可真是又準(zhǔn)又狠啊。偷?我桑云苓,用得著偷東西?”
這是把他們逼急了?想出這種餿主意。
桑云苓話語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慢悠悠地補(bǔ)了一句,“不過…你們非要搜我那屋,也不是不行?!?/p>
故意拖長的調(diào)子,勾起他們眼中貪婪光芒。
“只是……”她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眼神銳利如刀鋒,
“我床頭柜里,還收著外婆當(dāng)年壓箱底的那個紫檀木透雕首飾盒。
大衣柜頂上,塞著外公偷偷塞給我的那對上海老龍祥老師傅親手打的金手鐲。旁的柜里,東西雜,少說還有幾件古董瓷器,碎一件都是剜心的疼。
哦,對了,”目光掃過陳建東驟然變得貪婪又驚疑的臉,最后落在陳雨汐因?yàn)榕d奮而微微扭曲的面孔上,輕飄飄地拋出最后的誘惑,
“靠墻角落那個樟木箱最底下,還壓著外婆房里原來擺著的那架大師李娥英的蘇繡繡屏。你們翻的時候,手腳可得輕點(diǎn)兒。”
桑云苓清晰地看到陳建東狠狠咽了下口水,陳雨汐的眼睛更是亮得嚇人,像餓狼嗅到了血腥。
“弄壞了,”她微笑著,一字一頓,清晰無比,“你們,拿什么賠?”
“賠?賠什么賠!”
“你的東西?這屋里的東西,哪樣不是屬于姑父的?姑父,跟她廢什么話!搜!搜出來就是證據(jù)!”
她像打了雞血,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桑白薇,力氣大得讓瘦弱的母親一個趔趄。
陳雨汐看都沒看桑白薇一眼,目標(biāo)明確地直奔桑云苓房間。
陳建東也立刻跟上,幾步就超過了陳雨汐,好像兩個人不是同伙,而是競爭對手。
他也嫌桑白薇礙事,粗暴地將她撥到一邊。
桑白薇被他推得這下站都站不穩(wěn),臉色發(fā)白。
桑云苓看她張了張嘴,目光惶然地看向她。
母親,到如今,你還沒有看清他們的丑惡面目嗎?
厚實(shí)的實(shí)木樓梯都被他們踩得咚咚作響。
桑云苓房間的房門,被陳雨汐“哐當(dāng)”一聲大力推開,撞在墻上。
桑云苓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急切的身影,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無聲地?cái)U(ku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