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么呢,父女哪有隔夜仇?!鄙T栖咧划敍]看見他的眼神,打開保溫桶,一股“濃郁藥香”飄出,她舀了一勺,隔著柵欄微笑著遞了過去,
“快趁熱喝,我專門為您學的方子,祖上傳下來的,對您的咳癥好?!?/p>
陳建東顫抖著喝下,一股暖流下肚,咳嗽暫時壓住,關(guān)節(jié)的刺痛也似乎減輕了一瞬。
附子和干姜確實利于祛濕驅(qū)寒,至于是否對肺部好……
“爸,多喝一點吧?!?/p>
“好,好?!备惺苤鴾責岬乃帨?,他的眼中似乎流露出幾分悔恨,擠出幾滴淚來,
“云苓,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
“爸,您舒服點就好。”她微微向前傾身,靠近冰冷的鐵欄,聲音壓低,確保只有陳建東能聽清,
“對了,我最近在整理外公的遺物…”
陳建東的身體瞬間僵硬,懺悔的淚水還掛在臉上,表情卻已凝固成恐懼。
桑云苓仿佛沒看見他的異樣,繼續(xù)用那種輕柔卻冰冷的語調(diào),
“看著那些老物件,就想起外公當年…那么大的糧行,‘桑田糧行’的金字招牌,多少人靠著它吃飯啊…說沒,就沒了?!?/p>
她頓了頓,目光如利刃般鎖住陳建東躲閃的眼睛,
“外公病的時候,您說替他保管,您‘保管’了那么久,那地契…您最后收哪兒了?”
“撕,撕了,你提這個東西干什么!”他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掩飾不住的心虛和恐慌,在空曠的探視室里回蕩。
“撕了?”她聲音陡然一冷,目光如冰錐般刺向他,
“你親口承認撕毀了?那是重要的財產(chǎn)憑證呢。我還以為你偷渡失敗,會把它留作后手呢?!?/p>
“你!”陳建東情緒激動,剛要開口,突然開始瘋狂的咳嗽,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
好似剛剛喝的不是藥湯而是毒藥,
“是你!是不是你舉報的我!”
“咳咳,你個白眼狼!我就知道你沒這么好心?!?/p>
“地契?哈哈哈、咳!被我,被我撕了。
你想要?我忍辱負重入贅桑家,這些本就是我的!是我的!”
他瘋狂的嘶吼著,一臉“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
他從小沒給過桑云苓父愛,只裝作一副嚴父的樣子,自然也不信桑云苓會轉(zhuǎn)性對他好。
獄警皺著眉走過來查看。
桑云苓假裝慌亂,“爸,你怎么了,爸!您別激動,是藥效太猛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