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家人的名字,干的事都寫下來,我?guī)闳ヅ沙鏊9餐究隙〞?!?/p>
小翠握著筆,手一直在抖。
寫著寫著,眼淚就掉在紙上,暈開了字跡。
“他們還說,我要是敢跑,就打斷我的腿……”
她哽咽著,“我當時真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兒了?!?/p>
“現(xiàn)在不會了?!鄙T栖吲牧伺乃谋?,“有我在,他們跑不了?!?/p>
后面幾天,桑云苓忙得像只陀螺。
白天去處理小翠的事情,收集那家買賣人口,打人關人的證據(jù),跑婦聯(lián),找公安。
回來大院照顧傷員,晚上還要點燈熬油地整理她的各種學習筆記。
一天晚上,桑云苓正埋頭在一堆藥材和書本里,門口傳來輕微的動靜。
她抬頭,看見陸屹寒拄著拐杖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她。
“怎么了?傷口疼了嗎?”她放下筆,站起身就要去拿藥箱。
陸屹寒搖頭,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她堆滿書籍和藥材的桌子,又看她累得發(fā)黑的眼圈,喉結動了下,才開口,聲音還算穩(wěn),
“你晚上來回跑,又要給我換藥,又要回房間學習,不方便。”
他頓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耳根在燈光下有點不易察覺地泛紅,語氣卻硬邦邦的,
“我……不擔心你打擾。
我搬過來?!?/p>
他停頓了一下,又找補一句,顯得更別扭,“你這次救了我,我……我也需要就近報答?!?/p>
理由蹩腳,眼神卻異常認真。
桑云苓愣在原地,兩個人晚上睡覺的問題還是因為她夜里學的太晚,太打擾他休息了,還是分開比較好。
現(xiàn)在看著他別扭又認真的樣子,看著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紅暈,還有他努力挺直卻因傷腿微顫的背脊。
屋子里靜得能聽到煤油燈芯噼啪的輕響,和她自己有點亂的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陸屹寒以為她肯定要拒絕時,她偏開點視線,很快地點了下頭。
“好。我去幫你拿東西?!?/p>
陸屹寒心里那根弦一下子松了,一股熱流竄遍全身。
他使勁壓著想翹起來的嘴角,板著臉。
于是,陸團長開始了笨拙的“搬家”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