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一口口渡了過去。
陸屹寒的臉色似乎好了許多。
雨林依舊悶熱窒息,雖然蚊蟲不敢靠近,但是嗡嗡叫讓人心煩。
桑云苓跪在泥地里,褲子全濕了,又冷又黏。
汗珠子從腦門滴下來,掉在陸屹寒滾燙的皮膚上。
她沒空擦,專心給他腿上的傷口上藥。
血勉強止住了,但他燒得厲害,渾身燙手。
“水……”聲音不仔細都聽不見。
她趕緊托起他一點,把水壺湊到他嘴邊,小心地喂了幾口兌了藥的水。
他無意識地咽了幾下,眉頭死死擰。
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模糊看見一張沾了泥的臉,和一雙特別亮,特別專注的眼睛。
他手指動了動,勾住她又臟又破的衣角,攥了一下,又昏過去了。
桑云苓心里揪了一下。她吸口氣,繼續(xù)干活。
清理完腿傷,她開始擦拭他滾燙的上身,想幫他物理降溫。
泥水被一點點擦去,露出結實的胸膛。
忽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在他左胸下方,接近心臟的位置,有一道陳年舊疤。
形狀奇特,像是被兇險的利物所傷。
她從未見過這道疤。
他也從來沒提過。
一股說不出的陌生感突然冒出來,心里有點涼。
這個睡一個屋、是她男人的家伙,她好像一點都不了解。
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甩甩頭,接著擦,可心里那股火里,莫名其妙混進了點酸溜溜的滋味,還有……心疼。
這感覺讓她煩,又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