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東于差點嚇暈過去。
易東于同手同腳的上了閣樓,不敢多看多問,厄爾克的試驗需要戈梅茲的幫助,否則試驗品很可能會死,雖說易東于這種壞蛋死不足惜,但因為可以拿到異常收容總局去換錢,所以森爾還是拜托戈梅茲幫忙。
易東于享受了一番鄧力岸先前的遭遇,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因為太吵了,厄爾克給他施了一個禁聲咒,這下清凈了。
許行路已經(jīng)成為了厄爾克的得力小助手,森爾無用武之地,就和戈梅茲一起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本來隔了有一段距離,但等森爾從消消樂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戈梅茲腿挨著腿,他朝戈梅茲疑問地看了一眼,戈梅茲回了他一個微笑,俯身靠近幫森爾點掉了兩個彩色塊塊,游戲跳到下一關(guān)。
“你也想玩嗎?”森爾立刻積極起來,莫名其妙的挨近也不管了,都是小事。他熱心地拿來戈梅茲的手機,幫他下載游戲,他埋頭點手機屏幕的時候戈梅茲就看著他,從耳廓看到略微突出一點弧線的半側(cè)臉,再有那長長直直的金色睫毛,這簡單的粒子因巧合而成組成的不同外觀,本來沒有什么區(qū)分的意義,但戈梅茲看的很著迷,他看著森爾的靈魂,然后發(fā)現(xiàn)森爾的靈魂和外觀無比契合。
靈魂沒有具體形狀,只是一堆抽象內(nèi)核的總和,但森爾的外觀就是他靈魂的具象化,像是一朵動人的花,隔著很遠就能聞到花香,讓人情不自禁就追隨而去,靠近了之后才能看到掩映在綠葉中的漂亮花朵,其實這兩者是渾然一體的。
戈梅茲看著森爾,百忙之中抽空點擊手機過游戲,給奄奄一息的易東于釋放治愈術(shù),他過關(guān)的速度太快,像是開了幾倍速的視頻一樣,眨眼間一關(guān)就結(jié)束了,很快追上森爾的進度,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空懸了一會,然后扭頭和森爾討論這一關(guān)要怎么過。
森爾沒多想,問道:“是不是覺得過關(guān)太快沒意思了?”
戈梅茲點點頭,然后他跟著森爾的步伐,森爾點哪里他就點哪里。
然后兩個人都輸了這一盤。
森爾:“……呃,太難了……”
游戲重開,這回換森爾跟著戈梅茲,兩人很快通關(guān)。
森爾對游戲并不熱衷,只是用來消磨一下時間,玩?zhèn)€幾關(guān)就覺得沒意思了,但難得戈梅茲感興趣,他就接著玩。
戈梅茲不想玩游戲,只是想和森爾互動,對游戲也不上心。兩個人慢慢頭挨著頭,隨意在游戲上點幾下,這一盤游戲的死活隨它去,兩人低聲聊天,戈梅茲知道森爾不喜歡他說那些概念上的東西,就找了具體事物做話頭,森爾糊里糊涂地跟他討論桌凳的長寬高以及對人體的承托和它們的設(shè)計工藝,戈梅茲竭力想更具體一點,隔一會就報出一個準確的數(shù)字——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一位,絕對具體——但他覺得森爾對這個話題似乎越來越?jīng)]興趣。
也許是數(shù)字不夠?戈梅茲就把數(shù)字精確到了小數(shù)點后五位,希望可以討森爾歡心。
厄爾克和許行路正在全心全意的做實驗,兩個人時不時低聲交談,討論更改參數(shù),四人小隊分成兩組,唯有中間空地上的易東于茫然又害怕,在疼痛的間隙,他聽著這兩撥人的討論,既覺得割裂又覺得怪異,剛想自己琢磨,撕扯般的痛苦又崩碎了他的思想,他安靜的翻滾著,空氣里回蕩的還是兩組互不干擾的談話。
森爾受不了了,關(guān)掉游戲看書,抽出一本書,翻開又是密密麻麻的字,戈梅茲就接過去給他讀,語速不快,聲音低低的,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在大理石島臺流淌,慢融融的,帶著香氣,森爾一邊聽一邊看著書頁,覺得書上字的間距都大了些。
森爾看書,戈梅茲看森爾,慢慢背誦這一頁的文字,背完了,就翻頁再看一眼頁面,然后繼續(xù)背誦,抽空丟一個治愈術(shù)出去,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過了。
試驗結(jié)束之前,森爾先睡著了,一歪頭靠在戈梅茲肩上,呼吸綿長,小小的吐息像是一陣陣暖風,吹到戈梅茲身上,戈梅茲繼續(xù)念著書,他想了想,翻一下封面把書名記住了。
厄爾克和許行路提著易東于走了,臨走前許行路看了看睡熟的森爾和還在念書的戈梅茲,落后了幾步,眼睛飛快眨了兩下,快走兩步跟上厄爾克,沖他使了個眼色,厄爾克感嘆一句:“戈梅茲好像有點太崇拜隊長了?!?/p>
許行路覺得這可能不是崇拜,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糊涂著呢,沒辦法作出一個準確的定義,就點點頭表示同意,反正戈梅茲跟森爾關(guān)系好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又不是壞事。
易東于被扔回地牢,多虧了治愈術(shù),他撿了一條命回來,他在地上翻滾的時候注意到了森爾和他身旁那個金發(fā)金眸,帶著幾分神性的存在,估計也是一個人形異常,心想人類真是要完了,四個異常組成小隊把人類社會當成游樂場,還沒人發(fā)現(xiàn),這還能怎么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