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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菀愣了愣，不自覺抓緊了李瑛的手。

她知道李奉淵不喜她，與他同住無異于寄人籬下，可她更不能拒絕李瑛的安排，是以只能惶惶應(yīng)道：“我知道了，爹爹。”

正這時，侍女撐傘端著飯菜穿過月洞院門，將飯菜端入了西廂房。

李瑛對宋靜道：“行明在何處？叫來一起用飯吧?！?/p>

宋靜道：“少爺早起天不亮就去了武場，回來后有沐浴的習(xí)慣，今兒去了趟祠堂，耽擱了會兒，想來這個時辰應(yīng)當(dāng)還在沐浴?！?/p>

李瑛微微頷首，見西廂房沒人抬水出來，猜他李奉淵大概還在浴桶子里泡著。

李瑛道：“好，這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p>

宋靜今日事多且雜，要打理東廂，準(zhǔn)備好李姝菀要用的物件、去庫房里翻出幾件李奉淵沒穿過的舊衣裳，還得張羅著安排侍女婆子伺候李姝菀，事事要準(zhǔn)備。

他應(yīng)了聲“是”，撐傘快步離開了。

李奉淵從書房出來，李瑛和李姝菀已坐上了桌。

李瑛閉目端坐著，李姝菀坐在他身邊，既不敢動筷子，也不敢亂瞧，便呆呆望著窗外的雪色，半天沒眨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聽見腳步聲，未回頭已猜到是李奉淵，立馬從凳子上跳下來，小聲叫了一聲“哥哥”。

李奉淵臉色依舊沉著，淡漠地覷了她一眼，沒有趕人，卻也沒有應(yīng)聲。

他剛從浴房出來，頭發(fā)只擦了個半干，時不時還有水珠從發(fā)絲流下，潤濕了肩頭的衣裳。

他走向飯桌，單手握著頭發(fā)，拿一根繩子將長發(fā)繞了兩圈，利索地束在了腦后，瞧著有幾分說不出的少年英氣。

李姝菀在江南時，看見別的姑娘纏著兄長撒嬌，也想過自己若有一個哥哥會是怎樣的場景。

如今她當(dāng)真突然多出來一個哥哥，她卻只覺得不自在。

屋內(nèi)燒了炭，門窗半開著通風(fēng)。李奉淵挑了個離二人最遠(yuǎn)的位置坐下，寧愿頂著風(fēng)口吹也不肯挨二人近些。

李姝菀等他坐下，才又坐回凳子上，只是像惹李奉淵不高興，沒再挨著李瑛坐，而是和李瑛隔了兩個位置。

李瑛聽見二人落座，緩緩睜開了眼。

他看了一眼兩人的位置，也沒多說什么，拿起筷子：“吃飯吧?！?/p>

李奉淵跟著伸手握筷，李姝菀看他動手，這才后一步摸上碗筷。

她坐在凳子上腳都挨不著地的年紀(jì)，言行舉止卻處處小心，通透得叫人驚訝。

李奉淵曾在宮中做太子伴讀，自小養(yǎng)了一副縝密心腸，如今有人在他面前如履薄冰，他自然也能察覺出來。

李奉淵微微皺眉，像是不明白她在外面如何被李瑛養(yǎng)成了這般性子，難得主動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被李姝菀瞧見，誤以為自己哪里惹他不快，手微微一抖，伸出去夾菜的筷子立馬縮了回去。

她扶著碗，低頭扒了口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