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柳元須允許的答復,裴逸麟一手抓著趙明珠、一手抓著文錫,身后的半斤屁顛屁顛跟著便出去了。
柳元須看著幾人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眼下的仁慈不見蹤跡,此刻全是不屑:“我當京城的少爺小姐們,有何出類拔萃呢。”
出了門,裴逸麟丟開文錫的胳膊,卻依舊抓著趙明珠的胳膊。
趙明珠趕緊甩開他。
“方才在飯桌上,柳元須的態(tài)度不像是希望我們插手?!壁w明珠說,“而且關(guān)于尸體,他也沒有說真話?!?/p>
文錫點點頭:“對。但是我們不知道他不說真話是為了隱瞞,還是同樣有人對他說了謊。”
“我這不是就把你們帶出來了?”裴逸麟像個邀功的小孩,“咱們今日先去紀宅,再去鹽司?!?/p>
“紀宅好說。就是鹽司這種地方重地,我們沒有州府的通行牌,進不去?!蔽腻a說。
裴逸麟吹了下劉海,一臉洋洋得意——故意賣關(guān)子。
趙明珠伸手就在他肩膀上打下一巴掌:“快說!別賣關(guān)子!”
誰知道半斤不干了,作勢就要抽劍:“不得對少爺無。。。。。。唔!”裴逸麟趕緊將半斤摟在懷里禁錮住,手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狠狠捏了一把半斤。
“半斤有點傻,你們別介意。”裴逸麟這才松開半斤,從胸口前的衣服中掏出一塊玉佩,然后從手心垂下:
玉牌上刻著四個大字:欽差使臣。
依《大燕律令》,任何地方法規(guī),在中央使臣前必須全部讓步。有了這塊牌子,他們幾人可以在大燕通行無礙了。
“你竟然有這個,陛下什么時候給的?”文錫拿過玉牌,仔細端詳。
“我祖父的?!迸嵋蓣胝f,在他們不解和震驚的目光中,趕緊解釋:“這可不是我偷的!我本來就是皇上下派的特使嘛,我想著有個玉牌走哪都威風,就跟祖父借來了。”
“雖說初衷是為了顯擺,不過也是幫了個大忙。”趙明珠說,她撩起簾子,“到紀宅了?!?/p>
此時的紀宅因昨夜的血光,現(xiàn)在已被查封。
“看樣子,紀夫人被接去其他地方住了?!迸嵋蓣胝f,朝守在門口的官兵問,“小兄弟,您可知這紀夫人現(xiàn)在在何處?”
年輕的小兵似乎很不滿意“小兄弟”這個稱呼,只當作沒聽見。
趙明珠從荷包里拿出幾塊碎銀子,遞給他:“這位軍爺,他嘴拙,您別往心里去。這點是我的小小敬意,還請您為我們行個方便?!?/p>
士兵看趙明珠一眼,扭捏地收下碎銀:“雙天酒家客棧?!庇终f,“你們要是想進去看看,我最多給一炷香的時間?!?/p>
四人立刻進入紀宅。
“雖然棲霞的災帳查著沒有問題,但肯定受賄貪污的事情層出不窮?!迸嵋蓣胝f,“就剛剛門口那傻大兵,開個門關(guān)個門的,竟然也要靠賄賂!”
“是啊,連這種基層都能獲利,不知道高層又暴利多少?!蔽腻a說。
趙明珠的腳步在紀勝天生前的書房門口停下。
“我們翻翻書房,萬一從過往的信件里能有蛛絲馬跡呢?實在一無所獲,還能去雙天酒家找紀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