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壽宴,百官皆至,萬疆來朝,盡顯大燕國力強盛。宏偉的金鑾殿中矗立的金絲盤龍柱與琉璃瓦熠熠生輝,磅礴宏大的奏樂中,這場盛大的帝王壽宴揭開序幕。
早早入席的燕徹執(zhí)此刻端著酒杯緩緩啜著,或許是酒勁過烈,不過幾口佳釀下肚,他眼神已有幾分迷離。謝妧迎見他如此,挑起一顆圓潤飽滿的葡萄喂到他嘴邊:“殿下。。。。。。”
燕徹執(zhí)卻是頭也沒轉(zhuǎn),伸手揮開謝妧迎的葡萄。那葡萄落地翻滾幾圈,撞到對面下席的桌角方才停下。燕徹執(zhí)的目光隨著葡萄一起落在桌角,隨后抬頭,對上趙明成的眼神。
“殿下?!边b遙相隔,趙明成雙手抱拳作揖。
“趙尚書這禮,本宮當(dāng)真受不起。”燕徹執(zhí)將手中的酒杯一扣,語氣里是輕佻的戲謔,“先是玩得好一手推波助瀾,罷了東宮與戶部的關(guān)聯(lián),再明升暗降孔從良去修繕皇陵,留有一線余地?!?/p>
此刻尚未開席,來賓逐次入座,場面喧嘩嘈雜,各部官僚寒暄閑聊,并無人關(guān)注到二人間的暗流涌動。燕徹執(zhí)推開挽著自己臂膀的謝妧迎,起身走到趙明成前:
“這橄欖枝上生滿了尖刺,本宮不敢接?!?/p>
這是江南查賬與孔從良案后二人第一次正面交鋒,燕徹執(zhí)直接挑明對趙家父女的態(tài)度——東宮不會接受。
趙明成端起酒壺為自己斟滿,起身:“殿下貴為天龍之子,臣拜您乃是天理。”仰頭將酒一飲下肚,“恐怕這天下都不會有您懼怕之物,何況下官只是做了些職位內(nèi)的本分?!?/p>
“趙明成,”燕徹執(zhí)忽然壓低了聲音,卻加重了警告的意味,“江南查賬時,本宮放下顏面勸你各退一步,你偏偏不依不饒地斷了我在戶部的臂膀,如今又要送個妃子入宮,這點心思昭然若揭卻說想要休戰(zhàn)求和。。。。。。你當(dāng)真以為我這東宮是軟柿子,可以任你一個戶部尚書拿捏?癡人說夢?!?/p>
趙明成也配合地拉近二人的距離:“殿下結(jié)論不必下得太早?!?/p>
屏風(fēng)后站著的兩道娉婷的身影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
趙明珠有些譏諷道:“軟柿子?他燕徹執(zhí)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p>
“明珠,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身著輕紗舞衣的云袖回過頭,因擔(dān)憂而蹙起的雙眉為她嬌媚的容貌增添了幾分?jǐn)z人心魄的嫵媚,“我從來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跳過舞?!?/p>
云袖無疑是極美的,趙明珠被她忽地一個回頭驚艷幾許。她心中暗暗感嘆,面上不露分毫:“宮宴來賓的確眾多,但他們都不重要?!壁w明珠伸手為云袖撩開耳后的碎發(fā),“今夜你這只‘掌上舞’的觀眾,只有一個?!?/p>
二人一同透過屏風(fēng)看向那把高高在上的龍椅。
劍拔弩張之際,一道尖細(xì)綿長的聲音打破了這千鈞一發(fā)的氣氛:“陛下到——”
群臣跪倒皆朝拜上座的二位至尊:依舊面戴白紗的皇后沈凌波挽著燕寒一同坐在上首的龍椅中。
“眾卿平生?!毖嗪那榇蠛茫瑵M面春風(fēng)。年過五旬卻依舊精神矍鑠,到底是貴氣養(yǎng)人,“今日是朕的生辰,諸位愛卿、各位使臣皆不必拘謹(jǐn),統(tǒng)統(tǒng)放開了享受佳肴美酒!”
身旁的沈凌波雖看不見具體神情,但眉梢眼角也是淺淺帶笑。
臺下一片附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