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律所,有口飯吃而已?!彼呐乃募绨?,“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楊凈肯定沒問題?!?/p>
這時,有家長打語音,周培元頷首欠身,去車廂尾接電話了。
楊恬審視他的背影。
周培元挺拔清瘦,打眼一瞧,就知是高學歷,穿著上,呈現(xiàn)樸素的正式,不值錢,但能看出用心打理,楊恬記上第三條優(yōu)點:整潔、愛干凈。
下高鐵后,周培元給她叫輛出租,他自己坐地鐵回去。
兩人都是租房,住處南北對立,首都又大又堵,簡直像隔海相望。
“有時間多聯(lián)系我?!敝芘嘣念^,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僭越的舉動,摸完他收回手,臉微微泛紅。
楊恬篤定地尋思:周培元肯定是有點喜歡她,能成!
她不由得有點激動,就像求職應聘到好工作一樣,難掩喜悅,但這份喜悅在看到她家樓下黑車的那刻,像戳破的氣球癟下去。
夜色里,成峻下車,他今天穿的更少了,只套個空軍夾克,好像去樓下扔趟垃圾那么閑散。
但他依然很壯,很龐大。
楊恬不恰當?shù)芈?lián)想:若是大地震,周培元肯定兩天就餓死了,成峻倒能堅持幾十天,堅持到部隊救他,說不好還能割掉二兩肌肉分給民眾充饑。
“你來干什么?!彼龔姅D出微笑,“別又是來專門見我的吧。”
“我還沒到一天不見你就活不了的程度。”成峻努努嘴,“不讓我上去?”
“…我很累?!?/p>
成峻冷呵,從后備箱取出一個大箱子,左手輕松提起,右手順手拎上她的,徑直大步往樓里走:“你以為我不累?我閑的嗎,還千里送炮,你可真是魅力無窮!”
“以防你再說我偷用你的東西,訛我的錢,我把你瓶瓶罐罐破爛玩意全都搜羅出來了,還給你?!彼蛔匀坏乇荛_她的視線,“哦對,順便給你匯報一下凈兒那事?!?/p>
成峻最后一點矜持和操行早在離婚時就脫落無存了,當他想見她,他豁出去臉皮,什么理由都能拿來一用。
管他呢,反正見著了,結果是好的。
“成峻…”她輕聲。
他立刻打斷:“別說話。你要說的話我不愛聽?!?/p>
楊恬膈應地打開門,提醒:“我晚上要和我父母視頻,麻煩你一杯茶就回?!?/p>
“最好真的是和你父母視頻,而不是什么別的人。”他放下箱子,環(huán)胸打量一圈她的客廳,仿佛地主巡視領地似的,又說,“我不喝茶,你要想讓我夜里睡不著覺當貓頭鷹,你就直說,不用給我灌茶水?!?/p>
楊恬心生厭煩:“那你想喝什么?”
成峻的目光落在餐桌旁的照片墻,有她家里人,有她朋友,甚至有王若英,狗日的還有一張她和薛劍的八人同學照,連他成峻一根毛都沒有!
“我什么都不喝!”他陰冷發(fā)話。
“那你坐吧?!彼荒偷匾恢覆鸵危幌裼拖裰鹂?,“不用脫衣服,不用換鞋,直接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