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過成峻上廁所,出來后,他還是一動不動地枯坐著。
“你躺下吧。”她說,別搞的好像她在虐待人一樣。
成峻健壯的身板陷在沙發(fā)里,顯得它窄小如兒童家具,楊恬想過是否把折迭床拿出來,但她懶得弄。
正要回屋,成峻叫住她:“陪我坐會。”
“…我要睡覺。”
“就坐五分鐘?!彼u慘,“我心里真的挺難受的,我不嗆你,你也別嗆我,就安安靜靜坐會?!?/p>
“我明天還有事。”
“你不是下午出門么,上午又沒事。”他很少如此直白地表達幽怨,“我保證你明天睡醒一睜眼,我就消失了。”
楊恬想起,上次他叫她“陪他待會”,是他小姑因病去世。成峻小時候,父母忙事業(yè),靠他姑帶到小學,早逝讓人唏噓。
于是她默默坐下了,成峻把被子拉過來給她蓋腿,她婉拒道不冷。
“冷不冷的,你也別在我面前光著腿行嗎?”他嘴唇抿成一條線,這時候,他更像那個純情愛撒嬌的成峻,而不是一個精神病話癆。
楊恬嘆息道:“你想聊點什么?!?/p>
“不想?!?/p>
過了一會,他又張嘴:“你打算給凈兒找個什么樣的工作?我可以按你說的來?!?/p>
怎么又回到這了!
“不聊這個,行嗎?你就當我沒跟你說過這事。”她勸解道,“免得不愉快,我們以后還是聊點淺層的東西吧。”
“什么叫淺層?!?/p>
“吃、穿、玩?!?/p>
“我玩的你也不玩?!?/p>
楊恬面露無語:那是因為你玩的太貴了!
成峻跟所有男孩一樣,愛好又多又雜,籃球、游戲、攝影、車、模玩、戶外,什么都玩,又什么都沒長性,偏偏他還是裝備黨,管他精不精通,先買上最貴的爽了再說。
家里那堆哈蘇鏡頭,限量的涂裝、球鞋,哈雷摩托,各型無人機,他的童年、少年、青年,簡直美得冒泡。
最后都積灰變成破爛。
“我沒你那么豐富的生活?!睏钐裱隹浚刺旎ò?,“我只喜歡掙錢、回家玩手機、睡覺?!?/p>
“那為什么不住我那?”他撐著下巴問,“你也可以玩手機,睡覺,而且睡得更舒服?!?/p>
她看他一眼,提醒:“我跳槽了?!?/p>
“我知道。但公司在哪沒什么關(guān)系吧?!背删?,“把之前房子賣了,在這邊買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