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是說服過自己的,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去想念,去喜歡一個異國的,覆雜的,抓不住的人。
寧宇穿著那雙大半碼的aj回上海以后,給自己訂了一個期限,等肩上、頸上的紋畫掉了以后,就把阿崇忘記。
也巧,他回國后馬不停蹄地作為新員工入職那家十分有名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開始了忙得團團轉(zhuǎn)的社畜生活。
汲汲營營地在職場升著級,他也只有在夢里,在疲憊的間隙里,在刷朋友圈看到阿崇發(fā)的賣特產(chǎn)的消息時,才會心里微微一跳。
之后會走神,想一會兒一步之遙,想一會兒陽光沙灘,想那天聽過的周杰倫的晴天七里香,想阿崇的手掌。
走完神他會深呼吸,對自己默念一次:該工作了,不要想。
大公司,工作節(jié)奏快,人情也淡漠。他所在的部門工作強度很大,好幾個同事的發(fā)際線都看得人唏噓不已。這讓寧宇想到拿了這家公司的offer后一個同學說的那句:是好的機會,可惜是拿命換錢。
等慢慢習慣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節(jié)奏后,寧宇漸漸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像一個單調(diào)運轉(zhuǎn)的機器。
他的交際圈小,生活軌跡就像方程一樣固定,也沒有別的娛樂。偶爾和同事幾次聚餐,也都被老板匆匆喊回去加班,生活乏味可陳。
他是新人,也就是整個組里最廉價的勞動力,工作太忙了,鍛煉的時間都越來越少,回家只想洗個澡睡覺。
領(lǐng)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他肩上、頸上的紋畫終于完全脫落了。
那一天是個異常難得的休息日,寧宇去了健身房。
他舉了下鐵,中途休息了下準備去個廁所,結(jié)果擦汗的時候耳機掉了,他彎下身子去撿。就在這時,他突然被人似乎是有意地,撞了下腰。
寧宇怕癢,被搞得條件反射地把身后的人推了個踉蹌。等轉(zhuǎn)頭看,他看到一個肌肉十分壯碩的男人,正盯著自己的大腿看。
見他看過來,那人看到寧宇的長相,眼睛亮了下,才道:“嚇到你了啊帥哥,練得可以啊!一起嗎?我練腿?!闭f完指了指那邊的器材,還對他眨了眨眼睛,輕佻得很。
寧宇突然就想到了阿崇。他心想,同樣的動作,怎么換了個人做出來,味道就變了?
他覺得不舒服,對那人皺眉擺了擺手,走遠了。
也不是沒有收到過類似這種暗示,但心里就是沒有任何波動。
這事兒過去了。但喝水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身材很好的男人經(jīng)過自己,好像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那人穿了一雙寧宇眼熟的鞋子,和阿崇留給自己的那雙一模一樣。
后來寧宇就拿著杯子發(fā)了半天的呆。
那雙阿崇穿過的aj他小心留著,沒再穿過,很珍重地包好,放在柜子的最上層。
某天有同學去了失戀博物館發(fā)了朋友圈,寧宇還看著手機思索過,把那雙鞋子捐給失戀博物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