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情干,拿手機出來玩小游戲,玩到后來,越玩越困,不知怎么就枕著手臂睡過去了。睡得不熟,她進入一種奇怪的淺眠狀態(tài),肉身在休息,意識依舊清醒,還能感知周圍的一切。她能筆尖擦過紙張的聲音,雨打窗臺的聲音,屋外偶有的一些響動。這個房間是讓人覺得安全、舒適的,尤其是書桌,她就沒睡過這么舒服的桌子。
接著,易慈感覺臉被什么碰了碰,然后是眼睛。她猜,李均意又捏她臉了,好像還親了親她的眼睛。
最后是被什么味道給香醒的。
她抬起頭揉揉脖子,發(fā)現(xiàn)李均意沒在房間里了,而自己身上搭著他的薄外套。
空氣全是撲鼻的香味。聞幾秒,人徹底清醒了。
她連蹦帶跳奔出去往廚房跑,大聲問:“今晚食咩啊?”
李均意先端著個大碗出來了,給她報菜名:“酸梅鵝?!?/p>
易慈眼睛一亮:“正?。 ?/p>
林以霞又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來,說:“滑蛋牛肉,青菜?!?/p>
易慈:“嗯嗯,牛肉好,牛肉靚!”
易新開最后端著砂鍋出來了,滿臉是笑:“你倆愛喝的蓮藕豬骨湯,還有個魚。小慈,你去端。”
滿滿一桌子菜,搞得像是什么年節(jié)。她帶著李均意回來了,大概爸媽看來是堪比年節(jié)的日子。挨個把菜都吃了一遍,積極夸贊爸爸的手藝,把易新開捧得眉開眼笑的。四人圍坐一張圓桌,也沒人再問起李均意那些糟心的往事,他們說,笑,聊桌上的菜,互相分享各自的近況。
林以霞說,這屆學生是她帶過最差的一屆,不服管還特別懶,也不知道今年能上多少重本。
易慈說,回去以后冬訓就要開始了。她帶的幾個運動員成績都不是很突出,愁人。另外,她有時候把握不好對學生那個度,太親切不好,太嚴厲也不對,她時常感到困惑。
易新開說,前段時間拉了個乘客,是個靚女,上車后提前給了很多車費,說她沒有目的地,亂開就好。易新開看她心情不佳,特意選了些風景開闊的地方開,等路過一個大橋,靚女看著窗外,突然掩面哭了起來。一直開到黃昏,靚女兩手空空地在機場下車。臨走時,易新開給了她幾個自己兜里的蜜橘,讓她別太難過,實在太累就去哪兒散散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輪到李均意,他端著碗啞然半天,最后道:“我最近在……”他難得吞吞吐吐的,“在猶豫要不要去做一件事。對我而言,那是個很困難的選擇?!?/p>
易慈問:“什么選擇,tobeornottodo嗎?”
林以霞翻白眼:“你出去千萬不要講英文丟人現(xiàn)眼?!?/p>
李均意低頭笑了。
明明是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一聽她說這種話就會笑成這樣,看起來沒那么聰明了。
反正也笑了,目的達成。易慈轉頭去看林以霞,回嘴道:“我又沒說給你聽?!?/p>
易新開:“吃菜!吃菜!”
飯畢,等陪易慈洗過碗,李均意說該走了。易慈陪他出去告知爸媽,說他會去酒店,等臺風過境后再來接上易慈一起回去。
易新開蠻舍不得他走,問道:“那這幾天都吃什么???酒店里的餐應該也不好吃吧?!?/p>
林以霞:“外面雨很大?!?/p>
易新開:“不然就住家里吧,有房間的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