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的第五年。
為了讓徐詩避免牢獄之災,跟撒旦做交易,把自己賣給謝震業(yè)。改名換姓,以謝家長子的身份開始生活。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沒有上談判桌的資格。不愿再任人宰割,必須化被動為主動。他選擇走入那個戰(zhàn)場,直面自己的命運。
第六年,第七年,還是在紐約。
恢復狀況良好,已經可以正常與人交流,但大多時候不太想說話。
右手已經可以寫字,練了一種新的字體,和左手寫的完全不一樣。無聊的時候寫了幾封信給某個人,沒寄出去,鎖在抽屜里。在一個雨天自己拿出來讀了讀,都撕了。
偶爾還是會很想死。有一次待在房間里看文件,看著看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把手里的鋼筆筆尖扎進了手腕里,當時甚至沒感覺到痛,只覺得興奮。等血淌了一胳膊他才玩夠了,起身去找醫(yī)藥箱包扎,處理好傷口,繼續(xù)回來工作。
很難受的時候就看她的比賽。
想繼續(xù)學物理是不可能了,告別過去,一腳踏入資本的世界。他開始學著看財務報表,學管理,學投資,學怎么跟那群所謂的成功人士打交道,學怎么賺錢。
自顧不暇,沒辦法去找她。
有時候會猜想,她會不會已經忘了自己。
第八年。
回國給謝震業(yè)打工。
忙得焦頭爛額。每天都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做,只能一邊想死一邊繼續(xù)做,幫撒旦賺錢。
看到她因傷退役的新聞。
想去找她,身不由己,沒有時間。
又過一年。
生活漸漸穩(wěn)定了些,開始能擁有一些自己的時間,有目的性地去她所在的城市開了一家餐廳。
知道她去了體校。
知道林老師開始安排她相親。
又碰巧知道她下一次要相親的人是談初。
巧上加巧,在紐約的時候就認識談初,還挺熟。打電話給談初,告訴對方如果請客吃飯必須去他的店,不準去別的地方。
她穿著一身瑜伽服出來相親,在一個陰沉沉的臺風天。
兩個人吃飯,她居然點六個菜。還是貪吃,一點沒變。
菜都是他做的,她應該不知道。
在廚房想了很久,沒忍住,走出去跟談初打招呼。
看見自己,她嚇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