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第3頁）

女生說：“老師來了你都不提醒我?！?/p>

男生說：“我咳嗽了一下，你沒聽見啊?！?/p>

女生說：“回家又要被我媽說了，下周零花錢肯定要打折扣?！?/p>

男生說：“那我請你吃食堂?！?/p>

女生提出請求：“等下回家前你陪我去書店把那本漫畫看完吧?！?/p>

男生問：“那破漫畫有那么好看嗎？”

“你去不去??？”

……

她突然想起來，他們曾經(jīng)也一起坐過一趟火車，因?yàn)橐淮位恼Q的離家出走。

易慈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李均意。他不知何時(shí)合上了手里的書，目光放在窗外。

車到下一站，那對學(xué)生下車走了。

李均意拿藥盒出來吃藥。

易慈問他又頭疼了嗎。李均意說，就是有點(diǎn)累。易慈讓他靠著自己睡一覺。他搖搖頭，說，睡不著。

易慈笑：“難道還要我像剛剛那個(gè)媽媽哄小孩一樣唱歌哄你睡嗎?！?/p>

李均意也笑：“你可以試試看。”

“我唱歌有多難聽你不知道嗎。”

他靠著她的肩膀：“難不難聽我說了算。”

糾結(jié)良久，易慈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開始唱了，聲音很小。

“落雨大水浸街，啊哥擔(dān)柴上街賣。阿嫂出街著花鞋，花鞋花襪花腰帶，珍珠蝴蝶兩邊排……”

李均意閉著眼睛，微微笑了。

“氹氹轉(zhuǎn)啊，菊花園，炒米餅，糯米團(tuán)，五月初五系龍舟節(jié)呀，阿媽叫我去睇龍船，我唔去睇我要睇雞仔，雞仔大，我挪去賣，賣得幾多錢，賣咗幾多只呀……我有只風(fēng)車仔，佢轉(zhuǎn)得好好睇，睇佢氹氹轉(zhuǎn)呀菊花園，睇佢氹氹轉(zhuǎn)呀，氹氹轉(zhuǎn)又轉(zhuǎn)……”

聽著聽著，他好像被那歌謠帶到了另一個(gè)世界了。耳邊是她的聲音，火車壓過鐵軌的聲音，還有很輕的，很輕的，似乎來自過去的聲音……李均意，李均意，有人在叫他。

像‘父親’的聲音。

他睜開眼。

對面那個(gè)原本沒有人的座位此刻坐著一個(gè)穿著黑袍，微微含笑的男人。

他看起來比之前老了很多，兩鬢微霜，眼角有了很多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