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吳寶貴（第2頁）

“我明鑒？我明鑒有什么用？我明鑒我也不能事無巨細一一過手??！我明鑒也攔不住你們這幫蠢貨?。⌒倥艘话俣嗄陝罹珗D治給大越帶來的恥辱，你們只需要動動腦筋就能做出來了，真是厲害到不行??！”

趙霽越想越覺得荒謬，想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想法如何天才我姑且不和你計較，你說說你都回到京城了，都過去一年了！你到底為什么要卷土重來??！你到底為什么非要為了這么點破錢，惹出這種離譜的事情？”

“這是你在宮里學的嗎？還是你那個好干爹吳月教你的？你們內(nèi)侍做事情，就是這么個作風嘛？完全不考慮后果嗎？”

吳寶貴百口莫辯，內(nèi)心后悔萬分。

其實趙霽有一點沒有說錯，內(nèi)侍做事情的確是這個風格——他們是環(huán)繞在皇帝周圍的最親近的一圈人，他們本身是皇上的“家仆”，一切手上的權(quán)力都是皇權(quán)輻射擴散的余光。

內(nèi)侍和后妃的境遇有時候極其相似，他們仰賴的都是皇權(quán)蔭蔽，他們不像是國相將軍，有著明確具體的權(quán)力握在手里，有著律法規(guī)定的職責范圍需要去料理，他們到底有多少權(quán)力，可以管多少事情，都在皇上一念之間。

他們是皇權(quán)在律法外的暗黑的延伸，是絕對權(quán)力繞過硬性規(guī)則去執(zhí)行某些事情的工具。

內(nèi)侍做事情，很多時候賭的就是“鬧不起來”和“壓得下去”。只要鬧不起來，只要壓得下去，那么他們的權(quán)力便能無限蔓延，至于什么名正言順、什么律法公理，那并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nèi)，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規(guī)則和秩序，而他們的權(quán)力本身就是對那個世界的反叛。

如今，兩個世界的壁壘被打破，不得見光的權(quán)力碰撞了光本身，吳寶貴成為了觸犯禁忌的那個人，注定要被推出去將一切后果承擔下來，而那個打破墻壁的人。

——那個女人狡猾的笑容出現(xiàn)在吳寶貴眼前，他即使只是想到對方，都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要不是，要不是那個女人！大人！要不是那個女人，這事情根本鬧不起來的！”

趙霽瞟了他一眼：“王婉？”

吳寶貴點點頭：“大人，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她騙我說她是您的內(nèi)應，是王氏的子弟，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不會鬧到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您今天也瞧見了，那是個瘋婦！是個滿口狂言的騙子！”

提起王婉，趙霽表情倒是難得緩和一些：“吳大人是想要？”

若是平時的吳寶貴，大約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趙霽表情的不對勁，但是他如今急于求生，早已經(jīng)喪失了平時察言觀色的能耐：“殺了，只要把那個女人殺了！這一切都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p>

“殺了？”

“殺了她！大人，只要她活著，這件事就總不能安定，只有殺了她，咱們才能安全??！”

趙霽的目光在吳寶貴說到“咱們”的時候微微沉了沉，隨即輕笑起來，站起身，“吳大人，您見過我趙氏一族的至寶嗎？”

吳寶貴被忽然打斷，有點茫然。

盡管不知道話題怎么跳得那么快，但是他還是順服地搖搖頭：“小的不曾見過?！?/p>

“那你今日可是有眼福了，我就帶你去看看，我趙氏一族的無上至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