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寂靜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兩人之間不斷搖晃。
這樣的靜默過了很久,趙霽這才微微笑起來,他站起身朝賀壽走去,端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扶著他站起身:“起來吧?!?/p>
賀壽被他扶著,更加不知所措,起來的動作都透出幾分機(jī)械化的僵硬。
倒是趙霽,他似乎對賀壽的緊張毫無察覺,扶著對方的手向下摸過去,親熱地揉過對方的手心:“瞧著外表看不出,這手心居然生了不少繭,就是比起一般武將也不輸啊?!?/p>
周志坐在一邊微微皺眉,似乎不大理解趙霽在試探什么。
賀壽沒太明白趙霽的意思:“這是,干活留下的?!?/p>
趙霽答應(yīng)了一句,拉住賀壽的手腕帶著他往自己位置邊上走,語氣倒是十分輕柔:“我只聽說練武手上會生出硬繭,沒想到做農(nóng)活也會?”
他拉著賀壽就這么坐下來,手上一直揉捏著對方的手指,就好像把玩什么擺件似的:“這一塊,是做什么農(nóng)活留下來的?”
賀壽感覺有些奇怪,卻也不敢隨意把手指抽回來,只能小聲回答:“回大司馬,這塊應(yīng)該是使鋤頭留下來的。”
“這一塊呢?”
“這是,搬東西的?!?/p>
“那手掌心這一塊呢?”
“這是……搓麻繩。搓麻繩的時(shí)候就是這一塊使勁?!?/p>
趙霽就這么翻來覆去地瞧著賀壽的一雙手,似乎是喜歡極了似的就這么捏在手里摩擦:“先生,你這一雙手生得好啊,生得真好??!”
賀壽被夸得有幾分局促,接不上話,只是求助似的望了一眼王婉和戾南侯的方向。
王婉有點(diǎn)嫌棄地皺皺眉,心里忽然打起鼓來。
周志的折扇一下壓住她的肩膀,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動。
王婉用眼神質(zhì)問:“那個(gè)變態(tài)要干嘛?”
周志用眼神警告:“不管他要干嘛,此刻什么也不能做?!?/p>
趙霽這邊倒是看得滿意了,總算松開了賀壽,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咱們大越的江山,就是百姓靠著這么一雙一雙的手守護(hù)著啊。是因?yàn)橛辛四銈冞@樣勤勞的百姓春種秋收,咱們大越才能富有四海、天下太平啊?!?/p>
王婉松了一口氣,隨即有點(diǎn)無語地瞟了一眼主桌上還在表演的大司馬。
賀壽不疑有他,聽到大司馬這么說,便高興起來:“回大司馬的話,我們沒有那么大的功勞,耕種也是為了生活嘛?!?/p>
趙霽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好,耕種這事情是天下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利國利民,你們好,咱們大越也好,這樣的事情不用思考計(jì)較,只要做就好了?!?/p>
隨即,他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天下大多數(shù)事情,很難這樣兩全其美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