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淵極少見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在被反問“你是個什么東西”時,怒氣更是蹭蹭蹭上漲。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看見這個男人抓著佛子欺辱的時候會這么憤怒,憤怒到他恨不得提劍當(dāng)場砍了他———哪怕他和佛子唯一的聯(lián)系是昨晚的那場交談。
他心驚于自己的在乎,卻又弄不懂自己為何這樣在乎。
“看這位大人穿的人模狗樣,沒想到是狎昵輕薄之徒?!辈礈Y將顧錚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衣冠禽獸嗯,這詞挺合適?!?/p>
顧錚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狎昵輕薄”“衣冠禽獸”來形容———這種貶義詞通常是他用來噴別人的。
顧錚揉了揉自己被泊淵用蠻力拽下的手,他的肌膚白皙,那紅痕蔓延了一片,襯托得那痕跡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怖。
“這位俠客,路見不平也要掂量著點。”他語氣和緩,不耐與殺氣被收斂在平淡的字句下,“襲擊朝廷官員、妨礙問話———這隨便一點,都夠您在刑部大牢里醒醒腦子了?!?/p>
泊淵回敬:“你借著職務(wù)之便公然在佛門重地當(dāng)著佛祖的面行不軌之事,如今竟還倒打一耙?”
“你一口一個’狎昵輕薄’,一口一個‘不軌之事’。”顧錚臉上仍舊笑意盈盈,帶著種美艷的風(fēng)流,但那眼睛卻似沾了毒的刀,“人證呢?人證何在?”
顧錚到禪心寺便囑咐了住持他身有要事,在他出來前,前殿不要讓任何人進(jìn)來,此地本該只有他和宴明兩個人,泊淵不過是意外闖入的人罷了。
泊淵:“我就是人證!”
顧錚瞇了一下眼睛:“你明顯和觀妙認(rèn)識,要是你們熟人勾結(jié)栽贓陷害———我空口白牙,拿什么證明清白?”
泊淵氣急:“你———”
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一方殺意暗藏,一方怒氣騰騰,反倒將宴明這個當(dāng)事人撇在了一邊。
【他們倆再聊下去就得打起來了?!?0863小聲和宴明咬耳朵,【你不管管?】
[管什么管。]宴明站在角落里折了折自己的衣袖,[又不會真打起來。]
顧錚看著瘋,實則極會審時度勢,泊淵的實力明顯高于他,那么顧錚就絕不會讓局面滑向失控的邊緣。
右手被佛珠遮擋的傷口隱隱作痛,之前顧錚抓的是左手,才幸運地沒被發(fā)現(xiàn)端倪。
宴明現(xiàn)在的心情糟糕得很,也無心在這里聽他們口舌爭端———即使這場爭端是由他而起。
“兩位施主若是無事,小僧便先告退了。”他毫不在意轉(zhuǎn)身就走,“兩位慢聊?!?/p>
“我說觀妙大師,這位俠士好歹是幫您出頭———”顧錚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您一走了之,未免太不留情面了吧?”
他聲音里笑意盈盈:“還有那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