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怕?!币笕菡f著說著忍不住去碰馬甲發(fā)絲的發(fā)尾,受套裝特性的影響,馬甲的發(fā)絲是半透明的,帶著柔和的暖光,在指縫間滑動的時候,觸感似有若無,他很小聲地嘟嚷,“但上神陪著我,我愿意?!?/p>
將思緒從一些久遠的回憶里收回來,宴明垂眸跨過了高高的門檻,背對著的人或許是聽見他進來的響動,慢慢轉(zhuǎn)過了身。
來人有張極為綺麗、綺麗到濃艷的臉,眉目不是雌雄莫辨的美麗,而是可以傷人的鋒利,哪怕是淺笑的模樣,也像帶了把刀。
20863替宴明喊出了他的心聲:【臥槽!顧錚!】
宴明有種強烈的沖動,他想倒退回一刻鐘前,找個借口讓住持幫忙婉拒了這位“貴人”。
兆豐是真的和他犯沖?。?/p>
面對這張與各個馬甲都有七分相似的臉,鶴卿和泊淵都有或大或小的反應,顧錚卻只是將目光落在他臉上,臉笑容的弧度都未曾變化分毫。
但宴明莫名有種直覺,若是顧錚現(xiàn)在手里有把快刀,他們所在的地方又不是佛門重地,顧錚大概會用刀子將他的臉皮慢慢剝下來,一邊剝還會一邊像哄情人似的說“自己手很穩(wěn),讓他忍一忍,不會太痛”之類的話。
他以為昨天陰差陽錯地逃掉了,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這樣猝不及防地碰面。
宴明盡力忽略他一見到顧錚就會自動響起的雷達,以一種面對陌生人的姿態(tài)問:“施主尋小僧,可有什么要事?”
“久聞觀妙大師盛名,今日特來拜會?!鳖欏P的眼型狹長,微瞇時看人像只預備捕獵的狐貍,他自袖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遞向宴明的方向,“我有一事不明,特來請大師解惑?!?/p>
這張紙或許是顧錚貼身放得久了,宴明接過來時還帶著些許體溫,他展開一瞧,懸著的心終于死了———那紙上繪制的正是他使用技能后,鞋子【看取蓮花凈】鞋面上的花紋!
好好好,鶴卿管著的大理寺真是———能、人、輩、出!
宴明只裝作不知,目露疑惑:“施主這是何意?”
“步步生蓮,這種蓮花的紋樣,只許用在得道高僧身上?!鳖欏P淺笑道,“在下思來想去,整個兆豐符合這條標準的只有兩人,一是禪心寺的住持,二是您這位佛子?!?/p>
他的言下之意宴明了然,禪心寺的住持多年在此處都未曾生過與這相關(guān)的變故,他一來兆豐便出事,如果不是他聲名在外,抓捕起來要考慮到影響,他現(xiàn)在早就去牢里當嫌疑人了。
思路清晰,答案正確,但宴明絕不可能不打自招。
衛(wèi)尉寺有巡查宮外、糾察不法之責,顧錚此舉雖勉強算在執(zhí)法范圍內(nèi),但若要細究,卻有些越俎代庖了。
宴明和他對視,毫不心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還沒說與這蓮花紋有關(guān)的是壞事,大師怎么就一口斷定?”顧錚忽然傾身上前,一把抓住面前人的手腕,指腹有些曖昧地在手腕上摩挲,“心虛了?觀妙大師?!?/p>
被摩挲的那一小塊皮膚很快便由白轉(zhuǎn)紅,泛起曖昧的粉色。
顧錚看著面前這位有些被他孟浪行為嚇到的佛子,極快地蹙了一下眉。
耳后沒有人皮面具的痕跡,也沒有色差,應該不是易容,指腹下的肌膚細膩光滑,再高妙的假裝也不能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