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雞,我也不會殺啊。”
知道自家老伴是個什么貨色,郭獻珍輕聲笑了笑。
“我來殺,還沒過年呢,這回來一趟都事兒事兒的?!?/p>
付興邦不耐煩地起身,進廚房拿了菜刀,朝雞舍走去。
很快,里面就傳來母雞們慌張的聲音。
馬車輪子在大院門外停了,有人在外頭拍大門。
“姥姥!姥爺!我來了!”宋鐵在門外大聲呼喊。
“喲!大外孫!”郭獻珍邁著急步,沖到門口拉開大門,一把抱住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大外孫。
“鐵子來了??!讓姥姥看看,喲!這么高這么壯了!”
宋鐵的靈魂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了,一下子被其他人這么抱住,有些不自在,但是一想這擁抱自己的老人,十幾年后就不在了,也就沒有掙脫這已經(jīng)有些無力擁抱。
知道親人的死期,對人來說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媽?!?/p>
付秋蘭怯怯地喊了一聲,郭獻珍也沖過去把這閨女緊緊地抱在懷里,不知道能說什么。
給雞脖子拔毛的付興邦正要下刀,聽見付秋蘭的聲音,假裝鎮(zhèn)定地從拎著慌張的老母雞出來。
“你回來干什么?!”
男人總是口不由心。
“爸,我回來了?!?/p>
付秋蘭眼角濕潤,眼看要哭,郭獻珍沖付興邦跟前,一把薅住他耳朵。
“殺你的雞去!”
付秋蘭一下子笑了,抹了抹眼角,老兩口的相處模式,還是跟記憶中一樣。
“快快快,進來吧,外頭冷!”
看見外頭的兩個壯漢,郭獻珍吃了一驚,但是來者是客,也熱情地招呼了進來。
洪家父子,把東西一樣樣抬了進來,付興邦看這一包包稀罕的東西,手里的雞沒抓穩(wěn),掙扎了兩下跑了。
鄰居老蘇家的婆娘,拿起電話,打給正在村頭打麻將的付家兒媳:“你們家那付秋蘭回來了?!?/p>
“啥?我就說沒事叫我老公出去辦啥事兒,原來是來娘家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