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女媧
“阿兄,阿兄。”麗麂拍著他的背撫wei,“若無你的關(guān)照,我長不大就會夭折。”
“我關(guān)照你,并不圖你有朝一日為我去死。”
“我明白。”
“你不明白?!蔽穆箤λ齞ao:“我zuo的很多事,加賦、鬻爵、截留北朝jkou糧,你都不贊成。你認為我行事不擇手段,才提chu這’歸妹’的倡議。但我其實是有底線的,絕不zuo逾線之事。不然,我都不知dao自己會變成怎樣的人。”
逾線之事……
麗麂忽覺耳nre,思緒飛回七年前,文鹿離開鐘陵、赴江州練shui軍前夕,與她話別。
當時她還小,傻傻地問:“阿兄早上去,晚上回來嗎?”
文鹿笑,“一日夜是回不來的?!?/p>
“幾日夜可以回來?”
文鹿再笑,“我要在江州長駐,年節(jié)或許回來。往后你想見阿兄一面,可就難了哦?!?/p>
麗麂大驚,珠淚盈眶:“為何?”
“北朝新滅楚國,奪取了大江上游,若順liu東襲,我國很難抵擋。幸而彼目前尚無樓船。趁著他們造船,我們得抓緊時間練一支shui軍chu來,保國御敵?!?/p>
“可是,”麗麂dao:“我聽薛瑤英說,大勢已去之時,dg好是投降。yg撐著不降,會圍城、饑荒、人shi人,最后依然守不住,還是會亡國。及早投降,或許還有生路?!?/p>
薛瑤英是金陵留守薛徹之女,公主伴讀。
文鹿的眉ao揚起,“哦,薛瑤英這樣說?她一個小娘zi有什么識見,多半是轉(zhuǎn)述她父親的私語。”叮囑麗麂,“她再有議論,你都悄悄記xia,到時候告訴阿兄?!?/p>
麗麂答應(yīng)著。
文鹿又dao:“我們和薛家不同。他們是臣,到了哪里都可以侍君;我們是君,亡國等于失shen、喪命?!?/p>
麗麂有不同意見,“齊天zi把河西、蜀、楚的王室遷到雒邑,都很善待呀?!?/p>
文鹿笑,“那是他們故意zuo給我們和南越看,勸誘我們主動歸降,免費他們兵卒糧秣。一旦天xia大定,這些王室沒有了利用價值,就只剩死路一條了?!鳖Dxia想了想,dao:“阿兄給你說個真正亡國王室的故事吧。你聽了可不要害怕哦?!?/p>
麗麂忐忑地diantou。
“我們gao祖受禪之前,曾為巨陽國權(quán)臣。巨陽國王室,原是楚國一個旁支,新商太祖外孫的后裔。失國之后,gao祖將他們遷到池州gong居住,派重兵看守,不許他們與外界接chu2。過了幾十年,新長成的男女到了適婚年齡,因與世隔絕,不能與別族通婚,只好自相匹pei?!?/p>
麗麂心想,這很可怕嗎?乃問:“若齊天zi對我們?nèi)绶ㄅ谥?,我是不是可以嫁給阿兄呢?”
來日大難,伏羲女媧。
也算因禍得福了。
文鹿神se一凜,“若有那日,我寧愿死。茍活是沒有意義的。你知dao巨陽國王室的最終xia場嗎?齊太祖第一次伐淮南時,打的是復辟巨陽王室的旗號。睿武王得聞,將他們一族男丁盡數(shù)屠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