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鷙拿起鋒利的瓷杯碎片,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幸兒驚呼一聲。他力氣用得更深了一些,露出里面的鋼板。待他丟掉了碎片,傷口隨之愈合了。
池鷙道:“我無法向你解釋清楚我是什么??傊译m然也叫池鷙,但不是你想的那個池將軍。不過我會做好池將軍的身份。所以,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白國主同你說過什么嗎?”
幸兒眼眶倏地就紅了,像是知道了什么,“難怪……你告訴我,池將軍……”她哽咽了一下,“是不是回不來了?”
真相很殘忍。但幸兒是白國主的妹妹,很多事瞞不住她。池鷙艱難地點(diǎn)頭,“三年前,池將軍不是重傷,而是身亡?!?/p>
幸兒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泉,淚如雨下打濕了面紗。池鷙想了想,沒有出言安慰。此時無聲勝有聲。
幸兒擦了擦眼角,很快止住了哭泣,哽咽道:“安國皇室有個秘密,只有皇室之人知道。皇室嫡親血統(tǒng),乃是安國的靈脈所在。我和哥哥都是。但哥哥身體的靈力比我強(qiáng)大,能夠抵御靈脈吞噬。我不行,只要安國出現(xiàn)一點(diǎn)災(zāi)禍,我便會像在煉獄一般痛苦?!?/p>
“父皇和哥哥疼惜我,不想再讓我遭受這一切。其實(shí)父皇很疼愛我們,他不想我們承受這些痛苦,甚至說過,寧愿我們不是他孩子這種話,”幸兒再次擦了擦眼角,“父皇十多年前帶著我去了三更竹林尋神獸。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因?yàn)榘矅辈康暮禐?zāi)而奄奄一息?!?/p>
三更竹林里,麒麟。麒麟好像是五大神獸里,唯一向善的存在。庇佑著安國。
時間太久遠(yuǎn)了,當(dāng)時幸兒沒有過多的記憶,只記得自己進(jìn)了竹林。再出來時,父皇好像變了個樣,不再寵愛她了。
還對天下人說,她已經(jīng)死了。把她送進(jìn)了春度閣里,再也沒來看過她。
幸兒難過地低下頭,“從那之后,父皇便不再專心朝政,整日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不過從進(jìn)了春度閣后,我的身體再沒有被靈脈侵?jǐn)_。除非是真出了大事,我的身體才會有這些紅痕顯現(xiàn),不再有性命之憂了?!?/p>
幸兒貴為公主,卻沒有過幾天好日子。飽受著靈脈的摧殘。安國經(jīng)受的苦難,她都要經(jīng)受一番。那白國主呢?白國主好像一直泰然自若,可他也是皇室血脈。他承受的,又是何種痛苦。難怪他一直致力于治理好安國,只有安國好,他們才會好。
池鷙道:“白國主的死,真的是因?yàn)殪`脈?”
幸兒道:“不是。哥哥是男子,靈體比我更強(qiáng)大,足以承載安國的靈脈。近些年,大洲除了天災(zāi),還有人禍。各國之間紛爭不斷。安國單薄無依。哥哥在十年前,還去過一次三更竹林?!?/p>
“不久后,安國多了一位戰(zhàn)神?!?/p>
池鷙瞇起眼睛,“你的意思是,池將軍和三更竹林有關(guān)系?”
幸兒深吸一口氣,“這只是我個人的揣測。哥哥沒有告訴過我。池將軍出現(xiàn)得很突然,而且沒有父母,沒有家,大概除了哥哥,沒人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不對,池將軍有家,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池將軍的家?!?/p>
池鷙胸口陡然鈍痛,最近常常如此,他難耐地揉了揉胸口處。
幸兒看到后,咬住下唇,伸手撕扯池鷙的衣袍,池鷙措手不及,肩膀的衣物被拉下,露出半邊身子。
他的身體,滿是刀痕,心口還有一處貫穿傷。橫豎密布,早已經(jīng)愈合成疤。
池鷙知道自己身體上有這些疤痕,估計(jì)是陳博士為了讓自己更像池將軍,故意保留。
幸兒快把下唇咬破了,“你就是,你就是池將軍。”
池鷙不想打破她的希望,但也不想騙她。他把衣服拉好,“我不是。”
“那你怎么會知道那么多哥哥的事!”幸兒瞳孔收縮,“還有,五年前,哥哥最后一次來見我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是你吧?!”
這讓池鷙很是驚奇,手又放在了桌子上,思考時總喜歡抬手輕點(diǎn)桌面。幸兒很聰明,不愧是白國主的妹妹。
幸兒看著他的小動作道:“每個人生來獨(dú)一無二。每個小動作,每一句話的語氣,都有個人色彩。從小謹(jǐn)慎慣了,我很擅于觀察這些。”
池鷙手指滯住,低笑:“不錯,我就是五年前的完顏玨。被池將軍一劍抹了喉嚨?!?/p>
太多超出認(rèn)知的事情,讓幸兒無從問起,于是說回剛才的話,道:“我們身體里自帶靈力,我和哥哥的靈力完全相同,來自于皇室的代代相傳,都出自麒麟神獸。我在池將軍身上也感受到了麒麟的靈力,還有你身上。而你和池將軍,靈力完全一致!”
當(dāng)時他用完顏玨的身份出現(xiàn)在白國主面前時,白國主一下就察覺異樣了吧。難怪會如此信任他。大約是他的氣息,太像池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