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起床去上個(gè)廁所。
林曉寒如是想,卻偷偷拿上了房門后的帷帽。
至靜的深夜,任何一絲細(xì)小的聲響都會被放大數(shù)倍,林曉寒屏息踮腳來到游曦門前,只覺做賊心虛,心臟似是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輕抿口唇,耳邊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然而林曉寒卻在其中捕捉到了些許游曦的聲音。
游曦怎么了?
林曉寒心下一驚,屏息靜聽,確定自己聽見了房內(nèi)游曦的不適shenyin,然而游曦的屋內(nèi)并未明燈,不像是在更換繃帶的樣子。
所有的膽怯與謹(jǐn)慎都被緊張和憂慮擠跑,林曉寒不多糾結(jié),輕輕推開了游曦的房門,伴隨一聲陳舊木門的吱嘎聲,游曦的shenyin聲也更為清晰。
漆黑的屋內(nèi)只能隱約視物,林曉寒謹(jǐn)慎前行,輕聲來到游曦的床旁,模糊看見游曦雙眼緊閉,沒有面具的遮掩,可見游曦的清秀的眉頭緊皺,正滿頭熱汗,不適shenyin著。
是做噩夢了嗎?
游曦的不適看得林曉寒揪心,她不明白在這幾年里,游曦究竟經(jīng)歷了些什么,為何會變成如今的這番模樣,又為何會在夜半輾轉(zhuǎn)shenyin?
緩緩抽出一張紙巾,林曉寒想要為游曦擦去汗滴,然而紙巾還未觸碰到游曦的面龐,便驀地見床上人猛然伸手,在一陣快速的布料摩擦聲后,自己的手腕已是被游曦死死握住。
林曉寒被駭?shù)猛w一震,隔著烏紗看見了游曦發(fā)亮的瞳子。
游曦醒了。
背上逐漸有冷汗冒出,手腕上的巨大力道差點(diǎn)把林曉寒的腕骨捏碎,在這般漆黑的夜里,也能清晰看見游曦眼中閃爍的寒光,林曉寒縮了縮頭,輕聲張口。
“不好意思,方女士,我……”
“你是來干嘛的?”
“我……我……”
游曦的嗓音低聲狠厲,有些嚇到林曉寒,林曉寒下意識抬身,想要拉開與游曦間的距離,但身形剛動,便被游曦一扯手腕拽到了床上,天旋地轉(zhuǎn)間,已是被游曦扣住雙手死壓在身下。
林曉寒尚未來得及說出半句解釋,頭上的帷帽便一松,被游曦反手一揮丟了出去。
失去烏紗的阻隔,黑夜中游曦的面容也更加清晰了,熟悉的高挺鼻梁與淺眸,看得林曉寒鼻酸,凝神聚氣,不愿錯(cuò)過游曦的任何一個(gè)表情。
明明方才還盡是冷峻狠厲的神情,卻在看清林曉寒面容的剎那消失了,帝國上將的臉上竟也能露出孩子似的彷徨與無措。
游曦緩緩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上林曉寒的臉側(cè),發(fā)涼的手指抖得不像話,流連過林曉寒的眉骨鼻梁,一路向下,溫柔地像是捧著世間至寶。
“……是夢嗎?”
游曦顫抖著謹(jǐn)慎開口,言辭間似有哽咽。
“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