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亮在旁邊直樂,&ldo;你們倆知不知道累啊。&rdo;
倆人一邊笑一邊鬧,明明身上酸痛得動都懶得動,卻也玩兒得不亦樂乎。
遠處,俞風城正在喝水,拿著水壺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他看著笑得臉紅撲撲的白新羽,心里涌上莫名地感觸,讓他無法形容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去了雪豹大隊,就很難再見到白新羽了,倆人的關(guān)系本就不明不白,到時候斷了,也是順理成章的,他一直都知道這些,只是他常常不去想,不想去想??涩F(xiàn)在他卻不得不想,因為隨著白新羽的變化,他對這個人的想法在變,倆人的關(guān)系也在跟著變,事到如今,他們的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超出他的預(yù)料,這不是什么好事兒。
最開始聽到白新羽,只是存在于他兒時記憶中的一個小混球,因為輾轉(zhuǎn)的關(guān)系,他小舅托他照顧這個人,他表面上答應(yīng)了,卻嗤之以鼻,以為部隊是托兒所嗎,照顧個屁。他生長在軍人世家,成為職業(yè)軍人是他從小的夢想,對他來說,軍隊是嚴肅和神圣的,不是讓人來瞎混的,第一次的見面,更是讓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差到了極點。所以他恐嚇他、威脅他,希望能把他趕回去,后來見實在趕不走,長得不錯、逗弄起來也好玩兒,就打算放在身邊解解悶,他沒想到白新羽會改變、會成長,也會有讓他驚訝的行為、意外的成績,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很多東西都變了味兒了。
他看著白新羽,眼神越來越深沉。
晚上,他們在雪地里架起了大鍋熬粥,另一邊則蒸著熱騰騰的饅頭、豬肉,這一天體力消耗太大,不吃面食和肉,根本就填補飽肚子。
開飯的時候,一百來人幾乎是搶著去打飯的,各個láng吞虎咽的,剛吃了沒兩口,許闖一嗓子,&ldo;緊急集合‐‐&rdo;
戰(zhàn)士們心里叫苦不已,趕緊把碗往地上一放,快步跑到空地上集合。
&ldo;半個小時,三到四人一組,建造單兵掩體,誰的掩體不合格,今晚上就埋在雪里睡,開始!&rdo;
戰(zhàn)士們拿起撐子、鐵鍬,忍著饑餓和寒冷,開始在地上刨雪。
半小時后,許闖慢悠悠地站起來,一個一個檢查,所有人都心驚膽戰(zhàn),在掩體下睡一晚上可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有可能凍死人,許闖雖然不可能讓他們凍死,但讓他們在下面趴兩個小時,也夠人受的。
檢查了一圈,許闖點點頭,&ldo;全部合格,吃飯吧。&rdo;
戰(zhàn)士們?nèi)绔@大赦,就地解散了,但是等他們拿起碗一看,粥已經(jīng)徹底結(jié)冰了,饅頭硬得跟石頭一樣,豬肘子一咬一嘴冰碴子,能把人牙凍掉,就是這樣,他們也得吃,不吃就沒有體力,不吃,明天更難熬。
把那些冰塊兒送進了胃里,他們鉆進帳篷準備休息。一個帳篷睡一個班的人,十個人并排躺著,幾乎無法翻身。
白新羽剛躺下,俞風城就躺在了他旁邊,白新羽看了他一眼,俞風城也看著他,理直氣壯地說:&ldo;gān嘛,沒看見沒位置了嗎。&rdo;
白新羽看了看,自己睡在最里面,俞風城最后一個進來,確實就他這兒還稍微能空出點兒地方了,他撇了撇嘴,沒搭理他,徑自背沖著俞風城躺下了。
馮東元笑了笑,&ldo;你們倆真是的,有時候看著特好,有時候又鬧別扭,和我弟弟妹妹好像。&rdo;
白新羽道:&ldo;你弟弟妹妹幾歲了。&rdo;
&ldo;一個十三一個十歲。&rdo;
&ldo;去你的。&rdo;白新羽蓋上被子,使勁哆嗦了一下,&ldo;這被子是泡過水嗎,怎么這么冰。&rdo;
&ldo;太薄了唄。&rdo;馮東元裹緊被子,&ldo;真的好冷啊。&rdo;
帳篷里的戰(zhàn)士們紛紛抱怨冷,一個個縮得跟蝦球似的。
陳靖道:&ldo;這被子夠大,跟身邊的戰(zhàn)友蓋一chuáng,湊近點兒睡,能暖和很多。&rdo;
眾人一聽,趕緊和身邊的人躥被子,倆人睡兩chuáng被子,果然比剛才好多了。
白新羽挪到馮東元身邊,&ldo;來來來,對了,你不搶被子吧?你要是搶我會踹人的。&rdo;
&ldo;我睡覺可老實了……&rdo;馮東元愣了愣,&ldo;新羽,不行啊,我得和巴圖爾一chuáng,要不不是剩下單的了。&rdo;
巴圖爾個子小,已經(jīng)一下子鉆進了馮東元的被子里,哆嗦道:&ldo;冷喲,冷喲。&rdo;
白新羽怔住了,看著馮東元和巴圖爾正在整理被子準備睡覺,瞬間感覺自己被拋棄了,他慢慢地扭過頭,看著俞風城。
俞風城挑眉看著他,一副&ldo;命運的安排&rdo;的表情。
白新羽撇了撇嘴,內(nèi)心掙扎了起來,俞風城已經(jīng)掀開被子罩住了他,并把他拽到了自己身邊,兩chuáng被子一疊,再加上對方的體溫,身體一下子暖和了不少,在這種死冷寒天的地方,這種溫暖根本讓人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