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現(xiàn)在心里也亂糟糟的,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但是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她也不知道,下意識地摸向心口,這里空空的,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她又沒生病,怎么會覺得不舒服?
秦溪月沉著臉往回走,芳萍跟花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勸說什么,沉默著跟著回去。
等回了華陽宮,瞧著貴嬪直接去了寢室歇著,花楹想想還是心不安,就去找了卓嬤嬤。
卓嬤嬤正忙著,瞧著花楹來了,就道:“你們不是跟著貴嬪去園子里納涼了,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花楹一言難盡地說道:“嬤嬤,別提了,今兒個忘憂宮那位也去了,奴婢可真是開了眼界,那性子真是不好相處,厲害得很。”
卓嬤嬤聞言一愣,把手里的活兒交給小宮女,便帶著花楹去了茶房說話,“你仔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p>
花楹就把當時的事情仔仔細細地復(fù)述了一遍,最后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咱們主子跟忘憂宮那位可都是貴嬪,憑什么她就能趾高氣揚地教訓(xùn)咱們主子?”
“憑什么?”卓嬤嬤冷冷地說道,“就憑她是新晉宮嬪伴駕第一人,就憑陛下第一腳去的是忘憂宮,這就是她的底氣?!?/p>
花楹聞言心情也有些低落,“明明咱們主子性子好,長相好,家世也好,怎么陛下就是看不到?”
倒是被個六品官家的給欺負了,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卓嬤嬤瞧著花楹氣呼呼的神色,慢條斯理地說道:“這種事情在宮里最是常見,家世是要緊,但是最要緊的還是看陛下喜歡什么樣的?!?/p>
就是沒想到,陛下居然會喜歡宋貴嬪那樣的性子。
但是瞧著前頭三妃還有過世的貴妃,哪一個也沒宋貴嬪這么扎手的,要說三妃里性子最不好的是舒妃,但是舒妃也不會把事情做得這么明顯。
卓嬤嬤搖搖頭,對著花楹說道:“宋貴嬪這種性子早晚要吃大虧,太過張揚,四處樹敵,且等著看吧。咱們主子做的是對的,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做。再說,有宋貴嬪這種性子的人頂在前頭,咱們主子的日子才好過?!?/p>
花楹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真的要咽下去還是挺難的。
“嬤嬤,你說宋貴嬪真的會是第一個侍寢的嗎?”花楹小心翼翼地問道,“如今宮里上下都盯著呢。便是三位妃主子這段日子什么都沒做,就是不想惹陛下不高興?!?/p>
花楹這話說得倒是客氣,但是三妃知道無法阻止新人侍寢,那就不想在陛下那里落個不好的印象。再說,這宮里的寵又失寵的多了,不急在一時。
卓嬤嬤眼睛閃了閃,“不好說,陛下的心思誰敢猜?以后這樣的話在外頭不要說,免得給貴嬪招禍,真要惹出事兒來,現(xiàn)在貴嬪自己地位不穩(wěn),可就顧不上你們的生死。”
花楹嚇得忙連聲應(yīng)是,“嬤嬤,我記住了,再也不敢了?!?/p>
“去吧,這種時候什么都不做才是對的?!弊繈邒甙讶舜虬l(fā)走,自己坐在那里半晌,這才起身往寢殿去了。
秦溪月難得有心緒煩悶的時候,聽著卓嬤嬤求見的聲音,她就靠著軟枕坐起來,“嬤嬤進來吧?!?/p>
卓嬤嬤走進來,抬眼看著貴嬪心情不好的樣子,上前行禮,然后說道:“主子,奴婢聽花楹說了園子里的事情?!?/p>
秦溪月抬眼看著卓嬤嬤,“嬤嬤已經(jīng)知道了?這會兒過來見我,是不是有話要說?”
卓嬤嬤露出一個笑容,緩聲說道:“奴婢確實有些話想要跟主子回稟?!?/p>
“嬤嬤直說就是?!?/p>
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卓嬤嬤暗中吸口氣,這才抬起頭,“奴婢認為主子的做法是對的,眼下確實不宜冒頭。宋貴嬪在知春宮時就是個能折騰的,這樣的人少見,許是陛下就是覺得新奇,等新奇勁兒過去了,宋貴嬪這樣的性子在宮里可討不了好?!?/p>
秦溪月沉著臉沒開口。
卓嬤嬤安靜地等著,也沒有貿(mào)然再開口,她們這位主子心思深,有些話她敢想?yún)s不敢說,也只能側(cè)面隱晦提醒一二。
“嬤嬤有心了,我知道了,你也下去歇著吧。”秦溪月擠出一抹笑容說道。
卓嬤嬤聞言彎腰退下去,到了廊檐下輕輕嘆口氣,這才抬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