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煙離開后,趙景川獨自在房中養(yǎng)傷。
窗外蟬鳴聒噪,夏日的熱浪裹挾著疼痛,讓他整夜整夜睡不著。
直到皇帝壽宴這日,他不得不拖著尚未痊愈的身子,強撐著梳洗更衣。
可當他走到府門口時,卻見蘇予成已經(jīng)牽著馬等在院中,而謝靈蕓一襲華服,正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側(cè)。
“景川,”謝靈蕓抬眸看他,語氣平靜,“府中每日花費十文,只租得起一匹馬,只能坐兩人。”
“我先帶予成去皇宮,你自己走路過去?!?/p>
趙景川指尖一顫,攥緊了衣袖。
從公主府到皇宮,少說也要半個時辰。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輕聲道:“行?!?/p>
他看著蘇予成小心翼翼地將謝靈蕓扶上馬背,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馬,手臂環(huán)住謝靈蕓的腰,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馬蹄聲漸遠,趙景川站在原地,忽然想起。
三年前,他第一次入宮時,謝靈蕓怕天氣炎熱,特意命人備了軟轎,一路陪著他。
她說:“我的夫君,半點委屈都不用受?!?/p>
如今這話,想來是說給另一個人聽了。
趙景川獨自走在宮道上,天空突然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砸落,頃刻間將他淋得渾身濕透。
等他狼狽地趕到皇宮時,壽宴已經(jīng)開始。
殿內(nèi)燈火通明,絲竹聲聲,觥籌交錯間,他看見,本屬于公主府駙馬的位置,此刻正坐著蘇予成。
“那不是固倫公主駙馬嗎?怎么站在那兒?”
“聽說公主如今寵那個秀才寵得緊,心里早已沒有駙馬的位置了。”
“哎,當年公主求賜婚時可是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圣旨,如今……”
竊竊私語如針般刺入耳中,趙景川低著頭,默默站到侍衛(wèi)站的位置。
他看見謝靈蕓瞥了他一眼,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頭為蘇予成斟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