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陣輕風(fēng)拂過湖面,不帶走一片漣漪,心如止水,感覺就像云淡風(fēng)輕。突然間,‘是我’兩字如雷貫耳,一股強大的神念,帶著一股蒼勁的氣勢,從雪夜飛鷹槍化作的銳氣中脫穎而出,就像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劃破了夜的寧靜。
這股力量在風(fēng)塵府內(nèi)橫掃而過,那一直在他血脈中肆虐的九幽魔念,竟然在一瞬間被逼退,就像被狂風(fēng)掃過的落葉,無處藏身。不僅被逼退,連他魔染的大半血脈,也被同時凈化,隨著一陣滋滋聲,他血脈中的墨色浸染,也被消去大半,就像被清水洗凈的污漬,煥然一新。
“這氣息……這氣息……”
“……”風(fēng)塵此刻激動得無法自已,根本顧不上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的心就像被狂潮席卷,無法平靜。因為那股神念,那股氣勢,那股熟悉又血脈相連的感覺,竟然是他的父親,風(fēng)萬霖!!
“爹……”一念起,一念落,風(fēng)塵道盡了委屈,也哽咽著苦楚,這一聲,恍如隔世,就像穿越時空的呼喚。
少年心性倔強,本就自強不息,這三年他雖在娘親身邊,可也終究算寄人籬下,少不了會有些孤苦伶仃,就像被遺棄的孤舟,在茫茫大海中漂泊??扇缃?,這神念中有過的,竟是他久違的依靠,曾經(jīng)的牽掛,風(fēng)塵怎能不亂?他亂?。y了心境,亂了神緒,也亂了一身的委屈,就像被狂風(fēng)暴雨侵襲的湖面,波濤洶涌。
“爹,塵兒”喃喃聲又是哽咽,風(fēng)塵倔強著,也強忍著,似乎要把心里的苦通通藏下,可少年始終是少年,萬般的委屈來到父母面前,又能往哪里藏呢?
“這三年塵兒”“好苦?。?!”終究沒有忍住淚水,風(fēng)塵,眼里決堤,就像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塵兒,為父在這?!倍潭痰囊痪湓?,卻重如千鈞,也深如千尺,就像山岳般沉重,又像大海般深邃。風(fēng)萬霖這句‘為父在這’,充滿了山的高大,也展現(xiàn)了霸氣,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爹,我娘她那九幽……”風(fēng)塵徹底崩潰,再也守不住心頭的倔強,念中的委屈也泣不成聲,就像決堤的洪水,無法阻擋。
“塵兒莫哭,且待為父與他?!憋L(fēng)萬霖話音剛落,便行動起來,就像山岳般堅定,又像狂風(fēng)般迅猛。一聲鋒芒乍響,就像抹平了一切哀傷,就像陽光穿透烏云,帶來希望。
萬千的銳氣,從雪夜飛鷹槍化作的銳氣中迸發(fā)而出,一進入風(fēng)塵的血脈便化為兩股力量,一股鋒利無比,就像利劍出鞘,銳不可當;一股平靜如海,就像大海波瀾不驚,深不可測。這兩股力量一斬一護,只在一瞬間就把風(fēng)塵的血脈徹底凈化,那九幽也被壓回了識海,就像被封印的惡魔,無法逃脫。
“你竟沒死?”在殘破中,九幽也是心中錯愕,一時竟忘了自己被如此逼退,就像被驚雷擊中,無法置信。只驚訝于風(fēng)萬霖的神念,為何他當初沒有真靈,卻能在形魂俱滅后依舊顯現(xiàn),就像幽靈般徘徊在世間。
“掛了?!边@倆字兒,雖然簡單,卻透露出風(fēng)萬霖這人一生的驕傲。他從不玩心眼兒,就像他的劍一樣,直來直去,一點兒彎彎繞繞都沒有。他的生活,就像他的劍一樣,簡單直接,不帶任何裝飾,不玩任何花招。
可他這話雖然真誠,但九幽聽了卻更迷糊了:“掛了?”“沒錯,風(fēng)某人確實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借了點小手段罷了?!憋L(fēng)萬霖淡定地說,聲音沉穩(wěn)而深沉,就像在講一個古老的故事,讓人聽得入迷。
他話音剛落,那雪夜飛鷹槍化作的銳氣也跟著動了起來,原本墨色中透著雪白的一團霧氣,在他神念一過之后,那抹霜白竟然開始凝固,就像冬天的寒霜,慢慢結(jié)冰。緊接著,那團霧氣在風(fēng)塵府內(nèi)漸漸凝實,隱約顯出一個虛幻又漸漸變得清晰的身影,就像幽靈一樣飄渺,又像實體一樣真實。
一身白袍,一臉傲氣,就像雪中的梅花,挺拔而立。他的身影,就像他的劍,簡單直接,沒有多余的裝飾,沒有復(fù)雜的技巧。九幽心里一動,立刻探查,那眉宇間的蓋世豪情,和現(xiàn)在的淡然,顯然不是三年前的那個小輩,那他又是誰呢?
“手段嗎……”九幽盯著那身影,想把他看個透徹,但怎么看都不像真靈。而且三年前九幽就知道,風(fēng)萬霖沒有真靈。
嘶~難道他當時也有殘元逃出?不像!當年本座真身隕落,那爆炸的余威,即便是通天箓抵擋,也只逃出了一絲殘元,這小子當時手無寸鐵,他絕對不可能生還。再看他現(xiàn)在這副虛幻的樣子,也沒有元神的靈動,反而像是借著什么力量才凝實的,那他應(yīng)該不是本體。
可如果不是本體,那他又是……原來如此!!難怪那破槍這幾年一直攪得本座不得安寧,還以為是被施了什么特殊法術(shù),或者是器靈自己搞的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九幽疑惑間再次用神念掃過風(fēng)塵府內(nèi),再次觀察那團雪夜飛鷹槍化成的銳氣。這次,他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團霧氣雖然鋒芒依舊,但靈性隨著風(fēng)萬霖剛才的凝神而變得暗淡無光。這一發(fā)現(xiàn),讓九幽立刻明白過來,一語道破關(guān)鍵:“好小子,沒想到你生前就把真靈煉成了器靈,這份魄力,這世上庸人無數(shù),也只有你能讓本座刮目相看?!?/p>
原來風(fēng)萬霖當初并沒有死,他不僅有真靈,而且比別人更早修出,只是真靈一成,就被他煉進了本命神兵,成了雪夜飛鷹槍的器靈。這樣的做法,確實讓九幽始料未及,也讓他不得不佩服,但說到底,這就是風(fēng)萬霖,換了別人,誰會有這樣的魄力,寧可不要來生的希望,也要讓本命神兵有朝一日能翱翔天際。
“帝君過獎了,不過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兒子的美好未來,確實不該和你一起走那黃泉路,所以帝君只好獨自上路了?!憋L(fēng)萬霖淡淡地說,言語間,九幽已經(jīng)成了囊中之物。這份氣度,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即便是雷功先前,身在雷池有妙到極致的力量,也不敢輕易說能絕殺九幽,更何況他還有通天箓在手,又躲在風(fēng)塵府內(nèi)。
“哼??!小子,夸你兩句,別太得意,雖然我現(xiàn)在只剩殘元,但你這衍身一器,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剛才那小娃娃給了你點那賤人的血脈,恐怕你連通天箓的囚靈之力都抵擋不住?!本庞睦淅涞睾吡艘宦?,接著說。風(fēng)萬霖卻笑呵呵地回應(yīng):“沒錯,帝君說的也在理,不過既然風(fēng)某已經(jīng)醒來,那就無所謂了?!?/p>
“哦?本座倒想看看,你怎么個無所謂?!薄暗劬齽e急,風(fēng)某自有辦法?!薄昂?,那就讓本座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