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叔,他……”薄涼子還想辯解幾句。
“滾一邊去!”老先生毫不留情地把他喝開了,那眼神兒,霸氣側(cè)漏。薄涼子不甘心地退到一邊,心里還是一肚子氣。
老先生沒理他,轉(zhuǎn)頭對魔象說:“你這位魔族朋友,不知道打哪兒來,這年輕人一時沖動把你招來,不過這里可是玄門的地盤,你破壞了規(guī)矩,可要想清楚后果。”
魔象聽后,腳步停了下來,身上的威風(fēng)也收斂了不少,臉色鐵青,顯然是在認(rèn)真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魔象才慢吞吞地說:“他拿著信物,不算破壞規(guī)矩?!?/p>
“好,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崩舷壬膊辉倌\,動手就放了一個大招,青光一閃,四周的風(fēng)都瘋了似的吹起來。
以老先生為中心,氣浪滔天,除了劍隱門的弟子和祝春華,周圍的黑云和黑風(fēng)全都沒了影兒。老先生一躍而起,那氣勢,簡直就像天神下凡,玄天法象都比平時高大威猛。
他伸手抓起魔象,就像抓小雞似的,魔象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眼神里都是驚恐。
老先生又拿出一個熔爐,往里一扔魔象,蓋子一蓋,冷冷地問:“我再問你一遍,走還是不走?”
魔象沒答話,而是操起法器,朝爐蓋砸去,想逃出去。
嘭~
雷鳴般的巨響在耳邊炸開,就像天上的雷霆落到了人間,那聲音里藏著股魔力,讓人不知不覺就犯困。殘山上,薄涼子這些天階高手雖然也被影響了,但靠著深厚的功力,他們暗暗運(yùn)功就能把那股困意給擋回去??勺4喝A就慘了,他只是鳳初境界,修為淺,又沒人幫忙,稍微一聽那聲音,就感覺一股強(qiáng)烈的睡意襲來,眼睛一閉,直接倒地睡得人事不知。
等他迷迷糊糊醒來,那個老者的法象已經(jīng)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薄涼子他們圍著他,臉色凝重。他大哥祝春光叫來的魔族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只剩下一塊黑玉牌在他大哥身上,發(fā)著幽幽的光。祝春華心里一緊,趕緊過去看,他大哥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就像丟了魂一樣,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說明他還有口氣。
“大哥……”祝春華輕聲叫著,聲音里都是擔(dān)心和傷心。他大哥好像有點(diǎn)反應(yīng),眼里閃了閃,嘴角動了動,像是想說啥。祝春華一高興,趕緊趴過去,耳朵貼著他大哥嘴邊,想聽聽他說的啥。
可他大哥的聲音太弱了,幾乎聽不見,只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幾個字:“老……二……師……師父說……說過……”然后聲音就消失了,他大哥的眼神也散了,氣息慢慢消失,最后徹底沒動靜了。
祝春華沒說話,也沒看別人,只是輕輕抱起他大哥,眼神里透著堅(jiān)定和決心,就像回到了那個雨后的早晨。他沒一句怨言,也沒多余的動作,只是默默地轉(zhuǎn)身,一步一步,慢慢走下了殘山,背影在夕陽下顯得特別孤單和凄涼。
多年后,薄涼子成了劍隱門的掌門,每次想起那件事,心里都是滿滿的悔恨和自責(zé)。但錯誤已經(jīng)犯了,他只能無奈接受。那個解不開的疙瘩一直纏著他,哪怕他后來成了帝尊,劍道造詣到了巔峰,心魔還是像影子一樣跟著他,讓他修為再難提升。
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人來投奔劍隱門,說是全心門的弟子,宗門被毀,無家可歸,受高人指點(diǎn),來投奔薄涼子。他還拿了個木盒,里面有信物,交給守門的弟子,說掌門一見就會召見。守門弟子不敢怠慢,趕緊報(bào)告,薄涼子果然下令召見,就帶著那年輕人去劍崖。
殘山上,薄涼子盤腿坐著,前面插著兩把利劍,劍身閃著寒光。這兩把劍是祝春光、祝春華兩兄弟拜師時找到的神兵,這么多年了,也沒換過主人,就這么孤零零地站在殘山上,好像在默默講述著那段塵封的故事。
年輕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薄涼子面前,雙手遞上木盒,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薄涼子緩緩打開木盒,里面是一塊熟悉的令牌,幽幽發(fā)光,與他記憶中那塊一模一樣。他的心猛地一顫,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他凝視著令牌,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你師父是誰?為何讓你來找我?”
年輕人低下頭,聲音略帶顫抖:“我?guī)煾甘侨拈T的前任掌門,他說您是他的故交,也是唯一能幫我重建宗門的人?!?/p>
薄涼子嘆了口氣,眼神復(fù)雜。他站起身,走到劍崖邊,望著遠(yuǎn)方連綿不絕的山脈,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好吧,”他轉(zhuǎn)過身,對年輕人說,“從今以后,你就是劍隱門的弟子了。我會傾盡所有,教你劍法,助你成長。但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忘記自己的根和初心?!?/p>
年輕人激動地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多謝掌門!弟子一定不負(fù)所望!”
薄涼子扶起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為了彌補(bǔ)過去的錯誤,他必須付出更多。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或許就是他重新開始的機(jī)會。
夕陽西下,劍崖上留下了兩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他們的未來充滿了未知和挑戰(zhàn),但薄涼子相信,只要心中有信念和勇氣,就一定能夠戰(zhàn)勝一切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