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被嚇了一跳。
裴覦眉峰壓了下來,盯著李瑞攀那皺巴巴的爪子眼漆黑。
太子幾乎第一時(shí)間就瞧見裴覦臉色,生怕他砍了李瑞攀,連忙咳了一聲說道:“沈娘子,這位是戶部的李尚書。”覆又開口,“李尚書,你嚇到沈娘子了?!?/p>
李瑞攀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失態(tài),他連忙松開手急聲說道:“是老夫不好,老夫并非有意冒犯于你,實(shí)在是朝中如今缺糧,老夫?yàn)榱思Z食急的頭發(fā)都快白完了,沈娘子可千萬不能拿著此事玩笑。”
沈霜月溫聲說道:“民女自然不敢玩笑,李尚書放心,糧食是真的有。”
李瑞攀見她說的是真的,簡直險(xiǎn)些喜極而泣:“太好了,陛下,咱們有糧了……”
“慢著?!蔽簭V榮臉色沉了下來,上前半步,“陛下,京中情形您想來也清楚,就連各大糧商、坊市之地都拿不出來糧食,沈氏一介婦孺,手中怎會有如此多的糧食?”
二皇子也是皺眉開口:“是啊父皇,五萬石糧食可不是小數(shù)目,戶部費(fèi)盡心思也難以籌措,這位沈娘子卻能在這個(gè)時(shí)候拿出來,還愿意交給大哥。”
他說話間臉上露出幾分猶豫,遲疑著看了太子一眼,
“這位沈娘子手中若是有糧,為何之前朝廷募糧之時(shí)不曾開口,反而等到如今京中大亂,糧價(jià)飛漲才拿出來,難不成是她從何處早聽聞北地災(zāi)情的事情,所以與江南那些糧商一樣,提前囤糧,為謀取利益?”
“而且這么多糧食,豈是她一介女流能拿出來的,莫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還望父皇明鑒,莫要讓人鉆了空子。”
二皇子說話時(shí)看向沈敬顯,話里話外更是帶上了太子,就差直接說沈霜月是他二人推出來的“傀儡”了。
太子面色沉下來:“二弟這話是懷疑,是孤讓沈娘子如此行事?”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擔(dān)心,有人趁著災(zāi)情作亂?!倍首诱f道。
裴覦站在殿上,突然嗤了聲:“本侯倒是覺得,二皇子這話說的有意思,方才太后娘娘說能替陛下籌得糧食時(shí),二皇子是喜聞樂見,不見多問一句這糧食從何而來?”
二皇子頓時(shí)道:“定遠(yuǎn)侯,你……”
“微臣怎么了?”
裴覦挑眉看向二皇子,端是譏諷嘲弄,“若是照著二皇子方才所說,那太后娘娘也是一介女流,婦孺之人,而且她身居宮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廷募糧已久,京中危局?!?/p>
“太后娘娘既然早能想辦法籌募糧食,卻眼見著京中生亂,陛下困囿,非得等到糧價(jià)飛漲、民生大亂時(shí),才開口說她能弄來糧食,難不成太后娘娘也像是二皇子所說,是別有所圖,想要趁亂謀利?”
“你!”二皇子臉色大變,“皇祖母怎能和沈氏一樣?!”
裴覦淡聲道:“是挺不一樣的,畢竟太后娘娘乃是國母,沈霜月卻只是一介民女?!?/p>
“她既不受天下供養(yǎng),也沒領(lǐng)朝廷俸祿,自然也沒有責(zé)任為朝廷分憂,二皇子以此苛責(zé)于她,卻不問太后娘娘,想來是親疏有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