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剛得過最佳新人獎的年輕導(dǎo)演,
葛振榮,
正在籌備一部關(guān)于馬兒山的紀(jì)錄片,
他想要秦情同行,
充當(dāng)他的特邀美學(xué)顧問,秦情這天和葛導(dǎo)徹夜長談至凌晨五點,
臨到離開,他還是沒能給出準(zhǔn)信兒。
離開酒吧,秦情走到大街上,他很累,
累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時兜里手機一震,是潘博的消息:「起床了嗎?有空的話,約個早餐?」
秦情直接給他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無花大師,您這是上哪兒鬼混,
還沒睡呢?”
“你無花大師父現(xiàn)在天天三點起!”潘博打了個呵欠說,“店里現(xiàn)在早上也營業(yè),
賣點餛飩、面條、包子、饅頭什么的?!?/p>
“你回店里了?”
潘博“誒!”了一聲:“見面再說唄?!?/p>
“那我去你家?”秦情問。
“別!”潘博拒絕得特別干脆,
“我天天面條餛飩的,都快吃吐了,去耀華門口吃個豆腐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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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在耀華門口的早餐店見到了潘博。打從小學(xué)認(rèn)識以來,倆人從沒分開過那么長時間,突然一下見了,
心里都挺觸動。
潘博抽了兩張紙巾,蹭了蹭眼角、又蹭了蹭鼻子,聽說:“前陣子我知道你剛回來,肯定忙,也沒急著找你,想著來日方長嘛,咱們這種關(guān)系?!?/p>
秦情聽了這話倒是略有一點羞愧,他滿心滿意的都是封存,只要略有一點空閑時間,都眼巴巴往家里跑,完全把潘博等人遺忘在了一旁。
“老太婆怎么跑云南去了?”秦情問潘博,“我看她朋友圈天天發(fā)的都是什么蒼山洱海野菌子。”
“她嫌a市待著悶,說這破地兒一待待了幾十年,伙同著李老頭他們,自己跑云南去了,說是找了個療養(yǎng)中心,環(huán)境挺好的,我還沒去過,下次有機會一起唄?”
“行啊。”秦情感嘆道,“老太婆既有主意,又有本事?!?/p>
“是啊,老當(dāng)益壯得很吶!”潘博吸溜了一口豆腐腦,說,“小姨忙著養(yǎng)孩子,也沒什么精力繼續(xù)管店里,所以老太婆的畢生基業(yè)就落我頭上了,這活兒吧,雖然每天起挺早,但干著心里挺踏實的,看著生意越來越好,也還挺有成就感,每天早上站在攤位面前,給小學(xué)生裝饅頭,聽著他們的笑和抱怨,聽著他們掃完二維碼,拉卡拉到賬的聲音,就覺得日子真好,比以前的都要好?!?/p>
潘博這話險些給秦情聽哭了,也不知怎么的。他別過頭看了眼門口,等把眼淚完完全全憋了回去,又問:“趙小蘭呢?是不是該叫老板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