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理直氣壯地看著封存:“不來嗎?”
封存“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整個房子里都飄蕩著關(guān)門的回響。
“這是脖子,隨時都暴露在外,不是別的什么看不到的地方,可以讓你瞎折騰,
”封存說,“你還出不出門了?見不見人了?你每天頂著這么個玩意兒走出去,別人怎么想你???”
“我管別人怎么想?被人怎么想我重要嗎?”秦情的眼神冷靜又堅定,“你又什么時候管過別人的想法了?”
“你會后悔?!狈獯嬲f,
“洗紋身很疼。”
秦情迎著他的目光搖頭:“可能是吧,可能會很疼吧,
所以我不會后悔,
我不會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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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躺在紋身床上,肢體放松,渾身泰然。封存臉色鐵青,仿佛他才是那個仰面朝天束手無策,把咽喉命脈交到別人手里,
任憑宰割的人。
他身上還穿著睡袍,低頭整理著一系列工具,他的動作時有停頓,明顯是猶豫和決心正在腦海里瘋狂打架。封存帶上了手套,戴上了口罩,他把鐵青的臉色遮住大半,只露出一雙眼睛。秦情能在這雙眼睛里,看到自己。
耳邊響起了嗡嗡嗡的聲音,秦情一時沒能分辨出,究竟是機器發(fā)出來的,還是自己太過興奮以至于耳鳴。
下一秒,封存的決心占據(jù)了上風(fēng)。
針刺上來了。
好疼。
喉嚨周圍細弱的皮膚面對著鋒利針尖,是那樣的不堪一擊。秦情微微仰著脖子,不自覺地抬高了下巴,封存看他一眼,低沉的聲音從口罩里透出來:“別動?!?/p>
秦情快速眨了兩下眼睛,有部分藏在身體深處,一直蠢蠢欲動的東西,突然被這兩個字喚醒了。這一針一針,像雨水,落在他干涸的土地上。雨水浸透泥地,雨水和地下水交融,泥土蒸發(fā)水分,水分回到云層,再重新變?yōu)橛甑危涞酱蟮厣稀?/p>
他和封存被這股疼痛連接起來了,他們進入到了同一個循環(huán)里。
如此這般地想象著,秦情感覺他們似乎不是在紋身,而是在進行一個神秘又偉大的儀式,這個儀式事關(guān)生死,事關(guān)欲望,事關(guān)他與他,還有他與世界的連結(jié)。
我的種子,我的種子需要雨水。灌溉我、滋養(yǎng)我吧。我的世界里唯一的潮shi,我的朋友、愛人、我的哥哥,我的爸爸媽媽,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你啊,存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