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的指甲邊緣修得整潔干凈,他的手指劃過頭皮,秦情只能感受到指腹柔軟的觸感。
好溫柔的一雙手。
封存用來彈貝斯的手,畫畫的手,紋身的手,握反向盤的手,騎機車的手,切番茄的手,煮面的手,現(xiàn)在在幫他洗頭發(fā),在幫他擦拭眼角的泡沫,在托著他的后頸
這幾乎是他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場景,他做夢都不敢奢求的愛。
愛?
封存對他有愛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那份愧疚太矚目,壓過了其他所有情愫。不僅是秦情看不清楚,或許,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秦情睜開眼睛,望著封存倒置的臉。這張臉倒過來,略有點陌生,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對不起,哥?!彼硢≈曇粽f。
封存眼皮動了下:“眼睛閉上?!?/p>
秦情老實巴交闔上了眼,他說:“我在打工的地方,跟人打起來了。但不是我惹事,是對方先的動手?!?/p>
耳邊一片寂靜,只有水流的聲音。溫?zé)岬乃趄v起來,秦情感受到了一股潮shi。
他睜開沒有受傷的那只眼睛偷偷看:“你還是不信?”
封存放下噴頭,用干燥的手蓋在他眼皮上,停了兩秒。
秦情重新閉上眼。
封存仔細(xì)揉搓著他頭發(fā)上的血痂:“什么時候開始打工的?暑假嗎?”
“高中之后一直有在打工,”秦情說,“這家是高二的時候去的。”
封存愣了下:“體驗生活?”
秦情猶豫著回答:“零花錢不嫌多嘛?!?/p>
“是什么地方?酒吧?夜店?”
“不是。”秦情說,“潘博表姐搞直播,我去打雜的,昨天晚上是個意外,偶然碰到了一個醉鬼?!?/p>
封存把秦情腦袋上的泡沫全部沖干凈,用干毛巾幫他擦了頭。
“起來吧?!?/p>
秦情用毛巾抹了抹后頸。
“打贏了嗎?”
“什么?”
“問你打架贏了輸了?”
秦情站在原地,動了下嘴角:“算是扯平吧。”
“打不贏的架別打,看著要輸就直接認(rèn)慫,以后有機會再找回來?!狈獯嬲f,“丟臉比受傷好,犯不著硬碰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