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直起身子靠著椅背:“什么意思?”
“就是,打開看看的意思啊。”秦情的目光仍舊沒有收回來,他的眼皮跳了跳,有些癢,他抬手撓了撓,撐著桌子邊沿站起來,“你嫌打開麻煩,我自己看吧?!?/p>
封存也跟著站起來:“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秦情轉(zhuǎn)頭看他:“我只是好奇,你帶了什么東西。”
“我有義務(wù)翻箱子給你看?我有義務(wù)向你報備帶了什么東西走?”
“你沒有!”秦情突然提高聲音,他攥著椅背的手很用力,手背青筋凸出,沒有規(guī)律地跳動了幾下,“這里是你家,你是主人,你做什么都自由,做什么都正確,你要見誰你要去哪你要讓誰來讓誰走你要自己走你要愛誰不愛誰,都他媽是正確!自由!”
“喊完了嗎?”
“沒有!”
秦情望著封存,xiong口急促起伏著,他咬緊了后槽牙,始終沒松開。他不敢松,仿佛只要松了這一口勁兒,他渾身的筋骨都要坍塌。
過了很久,封存說:“好了,別像小孩兒似的鬧脾氣?!?/p>
“你愿意拿我當小孩兒,就拿我當小孩兒,你覺得小孩兒煩了,無理取鬧了,你就要讓我當大人了?!鼻厍樘诛w快蹭了下眼角,又用力抿緊雙唇。
封存看著秦情,喉嚨有些干澀。他認為自己理虧。他不想再編造更多的話去欺騙、去敷衍。
他的確是想走,他不能再跟秦情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他懦弱,他沒有勇氣,他沒有自控力,但他不想繼續(xù)犯錯。
他希望這件事是有余地的。
“不走了吧”秦情啞著聲音,態(tài)度忽而又軟了下去,“我把箱子拿回去吧哥?!?/p>
封存沒說話。
“如果我讓你尷尬、難受,我走就是了,我走就是啊,”秦情說,“這兒是你的家,沒這個道理的。”
“我”封存往前走了兩步,他停在秦情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指尖在額角的疤上停留了一會兒,“我沒有尷尬、難受,不是你的原因。”
秦情望著他。
“這兒也是你家,沒有主人客人的分別?!?/p>
秦情偏了偏腦袋,像是主動蹭著封存的指尖。
“我也不是不回來,只是多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狈獯嬲f。
這種話沒有什么分量,幾乎連最敷衍的承諾都算不上,但秦情還是完全不受控制地,被他輕描淡寫的話語和動作安撫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變得特別廉價。
“今晚住哪兒?。俊鼻厍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