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老師聲淚俱下地講述了四五十分鐘,提到的全是秦情十歲以前的各種遭遇。
她說:“這孩子七八歲的時候,
見到秦情要說什么,
做什么,封存沒去想。
他只是被一股蓬勃的想念驅(qū)使著,甚至希望自己能夠跑得夠快,
快過時光滾滾往前的車輪,回到那些陳年舊月,
把跪在鄧老師面前大喊救命的男孩拉起來,
帶到自己家里去。
經(jīng)過四個多小時的飛行,
封存落地高原機場,
天已經(jīng)黑了,
有個名叫小木的男孩開車過來接他,同時給他帶了一件厚外套,
是在鎮(zhèn)上小店買的。封存穿上外套坐進了副駕駛,聽小木給他介紹紀錄片劇組情況。
劇組駐扎在馬兒山,那里人跡罕至,有一些原住民的族群,
在山溝低洼處,零散分布著。劇組這幾十個人,是近二十年來,最大的一批闖入者。
馬兒山最高處常年積雪,
山上草木茂密,車不好走,
人也不好走,
幾乎還是最原始的未開發(fā)狀態(tài)。小木叮囑封存,如果沒有向?qū)罚欢ú灰教巵y跑,山下的水流湍急,如果不小心滑落,
估計尸體都難以?打撈。
他很慎重地說完這一番話,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年輕人該有的笑容:“我也不是要對您說教,以上是劇組安全須知,我們之前都被反復(fù)叮囑好多遍了?!?/p>
封存撐著太陽穴,揉了揉:“理解?!?/p>
“這邊海拔挺高,不過我聽秦老師說,您之前還上過珠峰是嗎?那應(yīng)該問題不大?!?/p>
封存笑了笑,在飛機上他就覺得頭疼,這會兒隱約感覺自己的氣息有點提不上來:“好幾年前的事了?!?/p>
小木開著越野車,一路速度不快,又是四個多小時,封存才跟著他抵達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小村子,牧民的幾間房子交錯分布著,正中的一塊草地上,停著四五輛劇組的車,透過玻璃窗,他遠遠看到幾個扛著器材走來走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