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崩项^說,“就一種。”
“我是說數(shù)量?!?/p>
“一種魚的數(shù)量能有多少??!”老頭說得理所當然。
“那你為什么還來這兒啊,a市那么多河,就喜歡頂風作案?”
“這有什么為什么的?我喜歡!一個喜歡能抵千軍萬馬,明白嗎,小子,”老頭說著,魚竿動了動,他一把扯起來,餌沒了,魚也沒上來。
他沖秦情擺擺手:“走走走,就你跟這兒,把魚都給我吵走了!”
“魚被我吵走了,那是什么玩意兒咬的鉤???”秦情賴著不動。
老頭也執(zhí)拗,非要跟他犟,此時就開始睜眼說瞎話:“我壓根兒就沒掛餌!”
秦情看著地面上那一盒斷頭斷尾斷幾截的小蚯蚓:“噢,搞半天您是姜子牙?!?/p>
老頭哼哼了兩聲:“我就等愿者上鉤了,怎么著?有意見啊?一邊兒涼快去!”
秦情撐著膝蓋,從湖邊的草叢里站起來,回頭走了。
愿者上鉤。
可就這一個打頭的“愿”字,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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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一邊走著,打電話聯(lián)系了聞覺,約他吃飯。
聞覺在電話里沒說什么,他也裝作無事發(fā)生,用很輕松地語氣約了時間地點:兩個小時后,祥云影業(yè)兩條街外的大排檔,吃小龍蝦。
這回,秦情先到了,他癱坐在路邊塑料板凳上,懶洋洋靠著椅背,呆呆地望著頭頂之上的樹冠,一片片地數(shù)著葉子。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秦情先生?!甭動X不知從東南西北哪個方向走了過來,他拉開塑料板凳,坐在了秦情對面。
秦情坐直身子:“你遲到了!”
“抱歉,路上堵車?!甭動X這才看到秦情的嘴角添了一塊淤青,右臉也是微微紅腫的模樣,他笑著問,“臉怎么了?先說啊,我可沒讓他們私下報復你?!?/p>
秦情咧開嘴笑了,笑得很熾烈:“不關(guān)你事?!?/p>
“明天晚上還吃嗎?”聞覺問。
“不吃了,今天晚上這頓是告別飯。聞老板這么夠勁,再吃得把我噎死啊?!鼻厍榈椭^,戴上手套,開始扒拉小龍蝦的外殼。
“那林無邊的照片?”
秦情用一雙油手做了個合十的動作,他說:“阿彌陀佛,我今天回家就刪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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