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亮,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爭前恐后彈了出來。
“小秦,人呢?ea姐找?!?/p>
“鬼哥叫人去學(xué)校門口蹲你了!”
“臭小子!躲哪兒去了,我的電話也不接?”
“潘博說你出車禍了?人沒死吱個聲啊。”
秦情垂著眼睛,面無表情地消掉了那些未讀紅點,然后點開通訊錄,撥通“王敏(潘博表姐)”電話,同時嘴角勾出了一個完美弧度。
“ea姐,是我?!?/p>
“我他媽以為你死了呢!”
秦情不痛不癢地笑了聲:“你跟宏哥不發(fā)話,誰能讓我死???”
秦情在電話里簡單交代了自己最近“失聯(lián)”的主要原因。當(dāng)然,是他添油加醋潤色了許多的版本,將一切都歸結(jié)到了不可控力,把自己的主觀因素摘得干干凈凈。
掛斷電話,秦情脫下校服塞進書包,褲子是沒法兒換了。
他走到路邊,攔下一輛黃色出租:“去東光玻璃廠?!?/p>
司機透過后視鏡,悄悄看了他一眼。
秦情重復(fù)道:“東光玻璃廠,師傅?!?/p>
下車后,秦情從玻璃廠大門外平行而過,他鉆進旁邊巷子,又穿過好幾條七拐八繞的小路,來到一棟灰撲撲的老樓門口。
天上有烏鴉飛過,停在電線桿頭,夕陽掛在遙遠的天空將落未落,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
“砰!”的一聲,一樓左側(cè)門開了,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男人連滾帶爬跑出來。他的嘴角有血,眼皮是腫的。
秦情見了,主動讓到一旁。男人跌跌撞撞跑到外面,往水泥地上狠啐了一口腥痰。
大門里探出一顆兇神惡煞的板寸腦袋,瘦瘦高高,眼窩深陷,他對著樓外的男人吼了幾句威脅的話,男人佝僂著身子點頭哈腰,急急忙忙退了幾步,身影消失在巷口。
秦情與板寸腦袋四目相對了幾秒鐘,都沒言語。沒等板寸腦袋關(guān)門進屋,秦情抬腳往樓上走了。
“ea姐在三樓打牌?!卑宕缒X袋忽然說。
秦情回頭,透過樓梯間隙對他笑了笑:“知道了,鬼哥?!?/p>
302大門敞開著,麻將機的洗牌聲嘎吱作響,一個化著濃妝的年輕女人給坐在北面的中年男人點了根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