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仿佛被一只滾燙的火鉗夾住了,秦情覺得說話好難、直立好難,呼吸好難,他猛地一掙,推開封存,扶著沙發(fā)退了一步,然后拔腿跑向門口,擰著門把手竭力一撞,直接朝大雪里沖了出去。
封存從地上東倒西歪地爬起來,一路搖晃著走到門口,寒風(fēng)夾著雪,吹得他睜不開眼睛:“你給我站住!”
秦情充耳不聞地往前邁步。
“老子讓你滾回來!”
秦情的腳步定住了一瞬,他回頭聲嘶力竭地大喊:“我他媽給你堆雪人——?。?!”
封存恍惚有些耳鳴,他看著那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背后,左右移動的黑影,簡直肺都快要?dú)庹?!他得把這個失心瘋的家伙拽回來,他往前邁步,腳背瞬間被積雪吞沒,他抽出右腿,再往前走,一路左偏右倒,根本不記得門口還有樓梯之類的存在。
他踩空了,滾到了階梯下面,他躺在雪地里,有很多很多的雪花,一片接一片,從天而降,飄落在他臉頰上。
好輕。
雪很輕。腦子很輕。人也輕。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不再氣惱了,隨手抓起一把雪丟到天上,他捂著xiong口樂呵呵笑了起來。
秦情的雪人還未見雛形,只是歸攏了幾捧雪堆到一起,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封存從樓梯上掉了下去,半天都沒動靜。
他魂兒都差點(diǎn)被嚇飛了,氣喘吁吁往回跑,跑到半路聽到封存的笑聲,他這才停下腳步舒了半口氣,然后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走到封存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不管不顧地,朝著屋里拽。
“疼疼疼”封存極不情愿地被他帶回了客廳,一張臉上血色都沒了,手腕上紅彤彤一片。
“哪里疼?”秦情說著,跪在地上想要檢查他的小腿和膝蓋。
封存一腳蹬開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腕子:“你把我攥太緊?!?/p>
“攥太緊?!彼f,“疼?!?/p>
秦情抿著嘴,坐在原地喘了兩口氣。
“雪人呢?”封存一只冰透的手,伸進(jìn)秦情的衛(wèi)衣下擺,一節(jié)一節(jié)地數(shù)他的脊骨。
秦情眉頭一皺,抓住封存的手腕用力壓到地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封存下意識“嘶”了一聲,他的思維受酒精影響,仿佛是一時半會兒沒有轉(zhuǎn)過來。他安靜了。秦情緩緩松開手,吸了吸鼻子,他喊了一聲:“哥。”
還沒來得及說下文,封存又湊上來親他,同時食指勾住了他的庫腰。
秦情登時急火攻心!急火攻腦!急火攻了身體里的每一條血管和細(xì)胞!
他像是要炸開了,要四分五裂,要炸成碎片要天女散花?。?/p>
他用力點(diǎn)頭,他連連點(diǎn)頭,那架勢幾乎可以說是氣急敗壞!他眼睛里有光芒在閃,那道光忽冷忽熱。他抬手卡住了封存的喉嚨,讓他幾乎是暫停了一秒呼吸,然后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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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瘋了似的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到后面也不知道封存是醉了睡了還是暈了過去。他坐在壁爐邊看著那團(tuán)團(tuán)燃燒的火焰,被他一腳踢到山腳下的理智,終于緩緩回歸到了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