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嗎?”封存問。
“嗯?!鼻厍橐詾檫@是他的逐客令,正計(jì)劃著收拾保溫盒,灰頭土臉地轉(zhuǎn)身離開。
“走,去那邊兒?!狈獯嫦掳屯鶎γ娲皯舻姆较蛞惶?,“我給你畫個(gè)速寫吧?!?/p>
“給我嗎?”秦情有點(diǎn)不相信。
“不然給鬼嗎?”封存左右看看,“這兒的確挺空曠,說不定也有別的什么存在,可我沒有天眼,看不見啊。”
秦情抿了下嘴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需要擺什么姿勢嗎?還是就這樣坐著?”
“坐著吧?!狈獯婺闷疸U筆,說,“你要覺得手足無措,玩兒手機(jī)也行。”
秦情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開吧臺后面的凳子,腳一蹬地,坐了上去。他是面對著窗戶的,正好可以看到一輪皎白的月亮掛在天空中央,明晃晃,把人心底的角落也一并照亮了。
他盯著手機(jī),努力維持著一個(gè)松散愜意的姿勢,實(shí)則后背早就緊繃不已,連呼吸都特別小心,額角微微有點(diǎn)冒汗,但身處幽涼的秋日夜晚,身體的升溫并不讓他感覺不適。
輕快的心情又再次膨脹,壓過了那些黑重重的東西。
秦情僵著脖子,有些想笑,余光卻瞥到封存,幾乎像座塑像似的,一動也沒動。
到底誰是模特?。?/p>
他小心轉(zhuǎn)動了眼珠:“哥?畫完了?”
封存陡然一愣:“啊,沒有?!彼酒饋恚橹巫油葍耗Σ恋孛娴穆曇?,“筆尖斷了,我削一下?!?/p>
“哦?!鼻厍橛职蜒壑樽愚D(zhuǎn)回了原本的位置。
封存握著鉛筆,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剛才一不小心看入神了。
那雙工筆畫一般的眉眼,在窗外含蓄光影襯托下顯得尤為動人,少年的皮膚泛著珍珠樣的光澤,在夜里熠熠生輝,透著一種安寧美。這具皮骨已經(jīng)很動人,但偏偏里頭還藏著如巖漿般翻涌滾動著的,如幽深峽谷一般深不見底而又危險(xiǎn)著的。
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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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情看著手里的畫,臉上笑開了:“真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