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懂。
很難喝。
黑衣男連聲夸他海量,拉上椅子靠了過來。
白西裝跟nancy笑他:“終于逮到新人聽他分享光輝事跡了?!?/p>
nancy低頭扎頭發(fā):“就這出息?!?/p>
黑衣男在秦情耳邊喋喋不休,全然沒了喝酒前的沉穩(wěn)格調(diào)。而且他光自己說、自己喝還不夠,非要拉著秦情一起喝。
四五杯茅臺下肚,秦情從頭到腳都變燙了,眼周像是圍了一圈火。
這時(shí),有人推開包間房門。
俞舟端著酒杯走進(jìn)來。他跟包廂里的眾人都熟,大家歡歡喜喜寒暄著,言語間聽上去,似乎除了nancy和柯舒維,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和封存曾經(jīng)有過戀愛關(guān)系。
秦情托著下巴,坐在一旁看他們敬酒。
過了一會兒,俞舟走了,又過了一會兒,封存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機(jī),也走了。
秦情原地穩(wěn)了十秒,像是屁股底下有釘子,他急匆匆推開黑衣男,跟著跑了出去。
封存正在水池邊抽煙,水里有錦鯉在游,燈光映在水面上,黑一道紅一道白一道黃一道。煙從榕樹后頭一縷縷飄出來,很輕,不斷升高,散在夜空里。
秦情聽到了俞舟的聲音。
“舒維還是對我很有敵意。”俞舟說,“鏡子裂了縫隙,的確是很難彌補(bǔ)。”
封存低頭抽煙,沒說話。
“當(dāng)年那事,是我故意的。”俞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為什么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因?yàn)槠渌说膼厶林兀悴幌胍?,你怕被人纏上,你怕分不掉。”
“我一開始挺洋洋自得的,我覺得我隨時(shí)都能抽身,我覺得我很瀟灑,我覺得你愛的也就是我這份瀟灑??墒菦]過多久,我的愛也開始變重了。我知道,這樣會很危險(xiǎn),我一天比一天愛你的話,你遲早厭倦我,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去找旁人分擔(dān)?!?/p>
封存抖落煙灰:“說這些做什么?”
“我心里不平衡啊,全世界都認(rèn)為是我錯(cuò)了。我的確錯(cuò)了,可我”俞舟頓了頓,又輕聲笑,“其實(shí),想要找到
秦情不知道接吻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他這親不像是在親,幾乎算得上是撕扯、啃咬,泄憤一般的,他抓著封存的后腦勺,胡亂地運(yùn)用牙齒與舌頭,口腔里有鐵銹味,秦情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可能是封存的嘴唇破了。
封存的血嗎?
這個(gè)念頭沒有引發(fā)他的憐惜或是什么別的悔愧之意,他像是一頭聞到了血腥的野獸,基因里自帶的入侵的念頭占領(lǐng)了他的大腦,秦情抓頭發(fā)的手更用力了。
“那個(gè)——”nancy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情松開手,他望著封存,他的眼睛是一雙很鎮(zhèn)靜的眼睛,無驚無喜,專注、狡黠,像是仍在覬覦自己的獵物。
“就是因?yàn)檫@個(gè)?!鼻厍楹笸艘徊?,“我先走了?!?/p>
離開的時(shí)候他沒看nancy一眼,走到水池邊,俞醫(yī)生也還站在原地,他的余光瞟見了這個(gè)黑色的身影。
秦情快步往外走著,心里沒有任何細(xì)膩的感受或反應(yīng),只有躁動,躁動,他和樹上的知了一樣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