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一顆帶著期盼和愉悅的心,封存用指紋打開了門。
家里沒有亮光,沒有食物的味道,沒有男孩的笑聲和說話聲。
這個時間,即便是最后一堂有課,也應(yīng)該早都回來了。
人呢?
同學(xué)聚會?打工?還是約會?
封存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又去冰箱拿了水喝。半瓶水喝得一顆心又空又涼,他拿起手機,給秦情打了個電話。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他丟開手機,上樓,漫無目的走了兩圈,像是希望這個不接電話的人,能在某個不經(jīng)意間,從哪個角落鉆出來似的。
站在秦情臥室門口,封存猶豫了幾秒,還是把門推開,打開燈,看了一眼。
床收拾得一如既往的整齊,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秦情說自己什么都不會。
你會整理內(nèi)務(wù)啊。
封存想到這,笑了笑,覺得這話應(yīng)該沒有哪個年輕男孩愛聽。
他關(guān)上燈,又重新回到樓下,拿起剩下的半瓶水,一股腦喝了個干凈,這才意識到自己晚上還沒吃飯。原本小姨想留他在酒店一起吃來著,他想著家里有個新東方預(yù)備役,拒絕了。
預(yù)備役不在家,他的饑餓感也離家出走。
封存躺在沙發(fā)上處理了一些工作的事,窗外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雨聲驅(qū)使他坐起來,朝著花園方向望了一眼,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秋天的夜晚,怎么會下這么大的雨?怎么這么像夏天的雨?怎么這么像那個晚上的雨?
秦晝的臉在他腦海閃過,封存陡然冒了一身冷汗。
他站起來,琢磨了片刻,撥通潘博電話想要問個究竟。潘博的聯(lián)系方式,是上回在醫(yī)院保存的。
然而聽筒那邊只是卡殼似的沉默了一陣,緊接著:“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p>
封存走到屋檐底下,看著石板上雨水濺出的花,心里聚集了一些特別雜亂的情緒。擔(dān)憂和憤怒,愧疚與心慌,說不上哪個占上風(fēng),但統(tǒng)一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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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一點,潘博在路過大哥的幫助下,搞定了車胎,這臺幾乎已在淘汰邊緣的小面包車,終于在茫茫夜色中順利奔跑起來。
秦情憋著一肚子火,但看著潘博一身shi透,打著赤膊,把車開得小心翼翼,也罵不出什么難聽的話了。
本來想借熱心大哥的手機給封存打個電話,但開口之前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記不住任何一個電話號碼。
秦情小時候沒有報備習(xí)慣。秦晝經(jīng)常因為這個事罵他,甚至還揍過幾回,秦情也從來沒想過要改變。
但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只要是能說的事兒,總是想要提前跟封存說上一聲,聊上一句。
不過,封存今天晚上大概率不會回家吧,他幾點回,回不回,封存大概率也是不會關(guān)注的。
潘博將面包車停在圣心湖門口,對秦情很抱歉地笑了下:“趕緊回去吧,手機別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