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走到床邊,把蛋糕拿到地上,床上那人翻了身,迷糊著眼睛坐起來。
“你去哪兒?”秦情仰頭看他。
封存已經(jīng)站起來了,居高臨下,他的眼神沒有溫度,就顯得有點別樣的冷漠。
“洗個澡?!狈獯娌亮瞬義iong前的奶油,說。
這次倒沒送到嘴里去。
“不行。”秦情說,“酒都沒醒呢,洗什么澡啊。”
封存置若罔聞去了浴室,秦情在他關(guān)門之前一側(cè)身跟了進去。封存衣服脫到一半,手又放下。
“干什么?”他的呼吸間有很重的酒氣。
“你非要洗也行,我在這兒看著你?!鼻厍檎f,“不然你洗出個三長兩短,我又得搬家了?!?/p>
封存靠著臺面發(fā)愣,半晌后,他直起身:“算了,回屋睡會兒?!?/p>
“擦一擦吧。”秦情說著,用溫水絞了毛巾,遞給他,“擦擦再睡?!?/p>
封存轉(zhuǎn)頭,對著鏡子擦臉,鏡子上蒙著水汽,模模糊糊的。耳朵背后、脖子側(cè)方,都是死角,他沒看見。秦情從他手里扯過毛巾,重新shi了水,將那片皮膚徹底潔凈了。
“對不起,搞得這么亂。”秦情說。
封存揉了下眉心:“不怪你,是我的錯?!?/p>
秦情把浴室門打開,一陣?yán)錃怙h進來,模糊的鏡子瞬間亮了,凌亂的擦痕露出來。
“去我房間睡吧。”
封存擺手,往一樓走:“我睡沙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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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睡覺的這段時間,秦情把他臥室的床單被套一并換下,全部塞到洗衣機里,“呼嚕呼?!绷似饋?,又去門口超市買了點蔬菜水果,見縫插針塞進冰箱。
封存?zhèn)壬眚樵谏嘲l(fā),秦情跑上跑下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實在是累,疲乏從每一寸肌肉透出來,心也死氣沉沉。
他回想起nancy說的話,回想起半年前秦晝非要從黃牛手里買的票。
秦晝說nancy是封存的好朋友,他當(dāng)然要給足面子,前排支持。他還說:“到時候再送兩個花籃吧,錦華北路拐角那家做的花好看?!?/p>
他又回想起秦情手里的奶油蛋糕,回想起那根自然熄滅的蠟燭。
是這個人回來了嗎?
后悔了嗎?
封存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這回睜眼是當(dāng)真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