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走出病房,手機再次響起。
他麻木地接聽。
“請問是余梵漪女士的家屬嗎?她的病情加重,若是不及時采取治療,恐怕”
醫(yī)生的話像是一記重錘,將麻木的他敲醒。
“什么?”他嗓音干澀地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病情加重?”
他發(fā)瘋似地跑到對應科室,再沒了往日的清冷從容。
拿到余梵漪的診斷報告時,傅鶴堯的手抖到不可思議,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腦瘤?”他的嗓音干澀到像是被砂紙摩擦過。
“是啊,余梵漪女士半年前就檢查出了腦瘤,可說什么也不肯接受治療”
半年前?
半年前不就是他開始誤會余梵漪的時候?
傅鶴堯大腦一片空白,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喃喃出聲,腦中卻閃過幾幀余梵漪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畫面。
耳邊嗡鳴作響,余梵漪顫抖的聲音成了混沌中唯一能聽清的話語。
“要是我告訴你,我得了很嚴重的病,治不好了,你會怎么辦?”
當時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來著?
好像是冷硬地看著她,語氣涼薄:“你還是這么愛撒謊。”
心中繃緊的那根弦驟然斷裂。
原來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告訴他,而是他的態(tài)度讓余梵漪失去了傾訴的欲望。
傅鶴堯再也支撐不住,將臉埋在掌心,失聲地哭起來。
最初只是無聲的抽泣,后來壓抑不住的嗚咽從喉嚨里冒出。
他跪在地上,眼淚順著指縫流出,砸在地板上。
鋪天蓋地的痛苦裹挾著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他不死心地繼續(xù)給余梵漪撥去電話,無一例外全都沒有打通。
“你不是說想要控制我嗎?”他的胸口撕裂般的痛,“你怎么走了?”
“為什么要擔下這些罪名?為什么要承認?為什么要承受我對你的傷害”
他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喃喃道歉。
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人會回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