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這張黑板上從一個名字,到兩個名字,最后四十二個名字都在,仿佛是一張大合照。
老趙來到教室,站在講臺前,定定地看著新鮮出爐的黑板報,悵然地笑笑,清了清嗓子,笑容和藹,“恭喜你們,馬上就放假了?!?/p>
江州的中學都會作為考點來提前布置考場,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學生們會提前放假,高考生則在家養(yǎng)精蓄銳。
以前每次放假都會特別激動興奮的同學們,此時此刻臉上卻不見半點喜色。
因為這意味著高考真的要來了,高中三年也真的要畫下句號了。
老趙看著講臺下這一張張熟悉的,稚嫩的,青澀的臉龐,滿懷欣慰地說:“你們是我?guī)н^的——”
調(diào)皮搗蛋的學生替她說了,“最差的一屆!”
這句話讓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崩馅w樂了,“總之,不管是最好的一屆,還是最差的一界,我都預祝你們每個人前程似錦!”
希望你們能夠全力以赴,飛越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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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韻宜的鬧鐘還是五點三十分準時響起,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在學校宿舍,關(guān)掉鬧鈴后,習慣性地起來,想要扶著把手,卻摸了個空,一瞬間徹底清醒。
環(huán)顧一圈,是她的臥室。
她心里某個角落空蕩蕩的,就好像少了些什么,怔怔地靠著枕頭,在床上發(fā)了一會兒呆,揉了揉眼睛,好像已經(jīng)形成了肌肉記憶,她掀開被子起身,就當還在學校,去了洗手間。
章志寬聽到動靜,從主臥出來,看女兒在洗手臺前刷牙,呵欠連連,“閨女,六點還不到,你餓啦?”
“沒!”章韻宜回,“我在學校就是這么早起來!”
簡簡單單一句話,章志寬險些老淚縱橫,閨女念個書也太刻苦了。
其實對章韻宜來說,只是一種堅持了兩百多天的習慣。她洗漱后回了房間,雙手輕輕托著臉,目光從一堆書上游移,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手機上,她還有個習慣,之前幾乎每天都會見到他,然后互道早安,以后呢?
他現(xiàn)在應該還沒醒吧?
她隨手拿起一本書蓋在手機上,斂住心神,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從書包里拿出一沓各科老師圈出來的重點,今天上午主要的任務是過一遍英語高頻詞匯,七點不到,媽媽就喊她吃早餐。
早餐豐盛到她還以為過年了。
“要不,我請個假?”家里有考生,誰都不愿意含糊,章志寬每年的這幾天他也走不開,有關(guān)部門還要來他們單位派人幫忙,尹文丹便有了請假陪女兒在家的念頭。
“不用!”章韻宜立刻拒絕,“我在家復習,有什么好陪的嘛,有不懂的,問你們哦?我復習,你們?nèi)ド习?!?/p>
章志寬覺得女兒說得很有道理,“別說高三的題目,你現(xiàn)在讓我輔導小學生功課,我都抓瞎,咱還是別給她添亂了,讓她在家里好好復習。”
尹文丹沒再勉強,“那要爺爺奶奶來給你做飯嗎?”
章韻宜喝了口牛奶,擺擺手,“千萬別,他們要是來了,每隔一分鐘就會敲門問我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吃那個。”
“那好吧,有事記得打電話,錢不夠,自己去餅干盒里拿。”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