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周瓊瑛像被燙到般猛地抽回手臂,垂著眼睫,始終不敢看簡逸的臉。
“我先去洗漱。”她丟下這句話,腳步略顯倉促地朝衛(wèi)生間走去。
洗漱完出來時,餐廳的桌上已經整整齊齊擺放著小米粥、豆?jié){和包子,還有一小碟芝麻餅。
周瓊瑛拉開椅子,在簡逸對面坐下,小口嚼著芝麻餅,還挺香:“簡逸,你今天,不上班嗎?”
剛問出口這句話,瞥到他臉上淡淡的紅痕,她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慌忙轉移視線。勺子一下又一下攪動著碗里金黃的小米粥,仿佛要將所有紛亂的思緒都攪散在粥里:“那個,抱歉啊……”
“請了假,就當休息了。”氣氛太過凝滯,簡逸夾起一個醬肉包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這個…招牌醬肉的,我看評價說味道很好,你嘗嘗?”
周瓊瑛攪動粥的動作停住,她看著碟子里那個油光發(fā)亮的肉包子,又抬眼看了看簡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期待的臉,心底涌起一股酸楚。
她將碟子往簡逸那邊推了推:“謝謝,但,我從來不吃肉包子?!睙o論是包子還是餃子,甚至是餡餅,她都只吃素餡。
這個答案顯然超出了簡逸的認知范圍,碰了個軟釘子,他有些訕訕地夾走包子,掩飾性端起豆?jié){喝了一大口,試圖壓下喉嚨口的澀意。
但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他注意到,她總是不自覺地揉捏著右肩頸處,眉心微蹙。
“肩膀不舒服嗎?”想起洛明明曾說過的話,他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低沉了些。
周瓊瑛咽下口中的芝麻餅,抬眼看他:“有些酸痛,怎么了?”這人今天怎么回事,怪怪的,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要不要……我?guī)湍惆匆幌??”說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誰會在飯桌上幫人按摩肩頸?
“不用了,謝謝?!惫?,她舀起一勺粥輕輕吹著氣,搖了搖頭。
“綠凈那個競標……準備得怎么樣了?有什么需要我…”
“正常流程中?!敝墉傜驍嗨?,“該做的都做了,盡人事,等結果就行?!彼踔翛]有抬眼看他,專注地喝著碗里的粥。
看著她的疏離,強烈的挫敗感涌上簡逸心頭。他食不知味地嚼著包子,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房子的另一個角落肌膚相親,呼吸交纏,她滾燙的眼淚甚至滴落在他胸口,此刻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冰墻。
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個念頭:要不哪天,問問洛明明?
要向一個覬覦妻子,并且已經成功,甚至幾乎毀掉自己婚姻的學生請教,如何挽回妻子,簡逸覺得自己實在荒誕可笑。
可嘴角扯動時,嘗到的卻只有無盡的苦澀。
一頓沉默的飯吃完,為了避開家中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氛,周瓊瑛忍著不適逃到了公司。
剛在辦公椅上坐下,內線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按下接聽鍵,秦怡寧的聲音帶著猶豫:“周總,打擾您一下。前臺那邊有點情況。有幾個人自稱是您的父親、奶奶和弟弟,現在在公司大堂,堅持要見您。他們……情緒有點激動。”
父親?弟弟?奶奶?周瓊瑛握著話筒的手猛然收緊。